从小就性格坚韧,个性要强的黑二姑,面对新婚丈夫富贵的多次挑衅和怒骂,甚至说谩骂和咒骂的话语,都没有反唇相讥,针锋相对,而是和古时候乃至今天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默默忍受着来自心灵的巨大痛苦,乃至如同滴血一般的蹂躏。
黑二姑的心在流血,她的情绪也坏到了极点,但是碍于情面,碍于古代夫为妻纲的所谓人伦纲常,她没有当众反驳丈夫,甚至连怒容也不敢显现在脸面上。出了房门,她一边走着,一边跟秋菊说:
“秋菊,请你转告少爷,俺劝他还是消消气,少发点火。俺这就走,俺始终相信,做人做事都要将心比心,人在做,天在看。俺的一片真心实意,肯定能换来他的理解和回头转意。”
“秋菊,你们头前带路,把俺关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撵着俺回家,俺是说什么也不会走出李家大门的。”
秋菊听了,眼里噙满了泪花,刚才请示少爷赶了回来的来顺听罢,也只是苦笑着点点头。他们一个做下人的,自己的命运尚且无法掌握,那里管的了少爷和少夫人的纷争。
这些情形看在眼里,黑二姑也知道,难为这两个下人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谁能是自己的解铃人,谁能够改天换地,扭转乾坤,让自己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唉,难啊。
一路无话,黑二姑跟随秋菊和来顺来到了第五层大院。来顺径自来到西厢房的一间屋前,打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看到里面放置的杂物,杂乱不堪、甚至有些拥挤的柴房,遍布蛛网,灰尘乱飞,秋菊再次辛酸的流下了眼泪。
“夫人,都是少爷不好,您别介意。这几天,就只能委屈您了,您受点累,多担待一点,兴许用不了几天,少爷就能回心转意了,我们再来接您回去。”
看到秋菊同情的眼泪,听着那安慰人心的话语,黑二姑强忍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委屈心酸的眼泪,硬是没有让它流下来。她还是用力挤出一点微笑,对秋菊说:
“你放心,俺没事,你们回去后一定用心照顾好少爷。他昨天刚喝了大醉,身体还需要静养,千万不要惹他生气。走吧,你们回去吧。”
没有办法,秋菊和来顺即使万般不情愿,也不敢违拗少爷的安排,他们倒退着出了屋,顺手锁上了房门。
李府的房屋众多,除了这套五进五出的深宅大院,周围还有为数众多的普通房屋,供下人居住,还有的用来存放生活用具、粮食等。
这间最后一排的西厢房,平常用来堆放杂物和柴火,黑二姑抬头看看,房间只有一门一窗而已,因年限过久,门虽然不至于破旧,但是缝隙很宽;看向窗户,糊着窗户棂子的那层纸已经破烂不堪,有的地方还有些破洞,风就从那里灌进来。
借着透进来的光线,她端详了一下室内。由于关上了房门,光线不是太好,她揉了揉眼睛,努力让眼睛适应室内的光线。这才看清楚,不大的一间房屋,堆积的杂物几近填满,只有临窗靠门的位置,还有一块空地,看来是为了进出方便而预留的地方。
她拿起房间一角的破笤帚,清扫了一块并不宽敞的地方,顿时尘土飞扬。黑二姑毫不介意,然后就盘膝打坐,闭目凝神,好似老僧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