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对外宣称,陈老夫人被这王欢欢气得病入膏肓,卧榻不起。
谢王妃也没有回王府。
王府上上下下都小心谨慎的做事,也少了说主子们闲话的心情。
外边,关于王欢欢的恶,传的沸沸扬扬,一些无中生有的事,都被当成真的来传。
王欢欢并不在意外边的谣言,她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王欢欢的日子节奏没有被打乱,依旧每日上午抄经,中午以后招来容嬷嬷在身边细心指定宫廷礼仪规矩,以及处理着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务。
三个姨娘每日都来给王欢欢请安,本是有几分看热闹的闲心,反而王欢欢一日比一日平静,外边的谣言一日传的比一日凶,就是她们三个外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来火,可这些惹人恼火的话,转述给王妃,却总是见王妃一脸平常的淡然神态,不知道是王妃素来沉得住,还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王爷不知道每日在忙碌什么,总是早出晚归,一回来就卧宿在书房里。
……
谢府。
事情已经由右相谢运,亲口禀告给了圣上,圣上得知了部分前因后果,把李睦叫去训了一顿,领了五十棍子,倒也没有别的惩罚了。
谢运一时揣摩不透近日圣上的心意,只知道圣上愈发依仗那个林有福,听说这个林有福能炼制出仙药。
谢运把他在圣上面前说的一番话,依旧圣上对德王的惩罚,都详细告诉给了卧病在床的陈氏。
陈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对那个贱人怎么惩罚的?”
谢运疲惫地闭上眼睛,叹口气说:“圣上跟我说了什么,我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了。有那个林有福给王欢欢撑腰,怕是很难撼动得了她啊。”
陈氏气得在心底一通臭骂圣上糊涂。
“就没有说什么时候把瑞姐儿接回王府中去吗?”陈氏气闷道。
谢运摇了摇头。
这事情圣上连问都不问,又怎么好巴巴的赶着去说?
“太子呢?”陈氏道,“太子这些日子,有没有……”
谢运不等陈氏问完,就摇了摇头。
“这次是你糊涂呀。“谢运忍了好几天的脾气,这时候也忍不住对陈氏发作起来,“瑞姐儿好好的待在王府上,掌家的权利要如何分配,你也管不着,还上门去闹事,你是真不要脸面了!”
陈氏委屈道:“我这不是为了老爷……”
“还为了我?”谢运不等陈氏说完,就暴怒的打断道,“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有多少同僚背地里笑话我呢!笑我这人家风不严,闹出了这么一出。”谢运摇了摇头,长长叹一口气,“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呢!干了这么一桩蠢事出来给我添麻烦!”
陈氏咬着下唇,脸上更添了几分悲伤。
陈氏心里更委屈。
原只是想着一个丫头,多少还敬重长辈些,不中听的或是中听的话,都能委婉接受。
就算是打她骂她,也只能乖乖站在那里受罚。
哪里想到,一点儿都没有在王欢欢那里讨到好处,只惹来了一身祸事,闹得现在只能卧病在床,起来活动筋骨都怕让人瞧见传了出去,造成舆论的反向攻击。可这桩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满城皆知的地步,也不见有王欢欢负面的事情传出来过。陈氏恨得牙痒痒,要是王欢欢搁在她面前,陈氏没准就将王欢欢给生吞活剥了!
老两口在内屋里聊了几句,谢运就已经待不下去了,他甩袖走了出去,去新纳做姨娘的貌美女婢屋里去过夜。
陈氏心里闷得烦,叫人把谢瑞音叫来了屋里跟她作陪。
“瑞姐儿,王爷今日有没有派人来当说客,请你回府去?”陈老夫人问道。
谢瑞音面上苍白,近些日子在娘家,她身子骨越发的消瘦憔悴了下来。
“没有。”谢瑞音落寞的声音道,“王府连一个奴仆都没有来过。”
原以为把事情闹大,舆论造势,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王欢欢给淹死,就算舆论不能整垮王欢欢,圣上也会出面杀杀王欢欢的锐气,可是什么也没有。
这事情闹得雷声大雨点小,谢瑞音只觉得颓废,从未想过王欢欢的后台势力这么庞大,就连圣上都好似偏袒着王欢欢多一些。
“祖母,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要待在谢府了。”谢瑞音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傻瑞姐儿。”
陈老夫人心疼的一把揽住谢瑞音入怀里,拍抚着瑞姐儿的后背,“祖母这次糊涂,害惨了瑞姐儿。你也别怨祖母。祖母过些日子,差人去求求皇后,皇后一定会替我的好瑞姐儿撑腰……”
不等陈老夫人继续说下去,谢瑞音苦笑着摇了摇头,“祖母不用去求了,我这一生,我也认命了。”
陈老夫人落下眼泪。
她这次实在是做事欠缺考虑,糊涂啊……
陈老夫人悔恨不已,事情闹得这么大,对王欢欢一点影响都没有。
……
陈老夫人啜泣的声音,传入谢瑞音的心窝,就跟刀扎似的,一道道的格外的疼。
谢瑞音紧紧地搂抱着陈老夫人,原本是想要安慰陈老夫人几句的,可听到陈老夫人悲伤的哭泣声,心里跟着发酸,也是抑制不住的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了。两祖孙抱在一处,哭得悲伤,边上伺候的亲近的仆妇们脸上都透出悲伤,跟着主子二人一块红了眼眶,在一旁用手帕拭泪。
……
太子妃所宿的院子里,又是一阵砸东西的暴怒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