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微弱的光线,李婉儿终于在西门羽脸上看到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不懊恼不行啊,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原以为能顺藤摸瓜查到背后那人是谁,哪知道自己先掉进陷阱了。
这次是真·陷阱,掉下来的时候李婉儿的那声“啊”喊得嗓子都劈了。
好在西门羽先落下来,否则李婉儿能当场摔死。
西门家二叔得意洋洋地在头顶上瞄了瞄两人,“爷爷我不管你的玉牌是哪儿得来的,总归这玉牌只能到我手里。西门家的东西,只能在西门家的手里,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话了。你若是识相呢,赶紧将玉牌交出来,爷爷一高兴能饶了你俩的小命。”
三叔探头下来看了又看,“喂,爷告诉你啊,你们不会以为我们拿你们没办法吧?这里如此偏僻,十天半月的都不会有人从这里过,爷啥都不用做,光饿就能饿死你俩。域外的两个小商贩,死了也就死了,谁也不会替你们追究的。”
似乎想起随西门羽和李婉儿一同前来的吴道人二人,“对了,那俩随从已经被爷爷着人打发回驿馆了。算一算,他们这会儿应该准备回去了吧。爷爷好心告诉你们啊,饿死真的很难受的。当然了,你们若是够狠心,完全可以吃对方的血肉,说不定就有人打这儿经过,说不定就有好心人救了你们呢?”
西门羽从掉下来的那一刻就被摔得七荤八素了,即使二叔三叔如此得意洋洋地陈述自己的计划,西门羽也没心思反驳。
二叔三叔也算狠人,撂下这两句话便走了,当真是打算将两人饿死在陷阱中,直接捡现成的玉牌。
若是他们知道其实这两个域外商人恰恰好就是西门家的人,还不知道他们是欣喜若狂还是后悔莫及呢?
根据西门羽对他们的了解来说,应该是欣喜若狂,简直是一箭双雕送上门的成就啊。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再没听到头顶上发出任何人声,终于接受自己被坑的事实了。
“西门羽,你的计划里有没有你两位叔叔会谋害生意合作伙伴的可能?”
透过微弱的光线,李婉儿终于在西门羽脸上看到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李婉儿对西门羽的智商一向都不抱什么希望,现在她只关心一件事,“你有没有办法能把我们俩救出去?”
来的时候西门羽已经留意过周遭的情况,二叔三叔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是人迹罕至。
当时只顾得高兴查到他们的接头地点,哪里想到这是二叔三叔的计谋啊。
真是大意了,不过,西门羽一点都不担心两个人能不能出去,西门家大官人消失了,一定会有人找来的。
自从这灾星入门就没一件好事,此番西门羽从大牢里出来还启动应急计划那还了得?
只是,那些人什么时候找到这里,西门羽确实没把握的。
“能出去,稍安勿躁。”
两个人都挺沉得住气的,在微弱的光线中又静静地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李婉儿肚子里“咕噜咕噜”叫起来,不打破这沉默是不行了。
“你饿了?”
这不废话吗?西门羽这是明知故问啊。
“饿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虽然李婉儿身上穿了件有些滑稽的皮毛衣服,可这个季节已经冷了,再待下去,到晚上可就难受了,必须得想办法逃出陷阱。
也许是对自己的应急计划没有把握,西门羽顾左右而言他,“有件事我想跟你证实一下,吴仙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忽然这么一问,李婉儿偏头想了想“所以你没让他们俩跟来?”
西门羽点点头,“我就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嘛,果然让我赌对了。媳妇儿,你做事挺狠啊,咱们西门家花了大价钱请吴仙人等四人不说,你还趁机设赌局赚了一大笔银钱吧。对了,不是我不让他们跟来,是西院的人不让。”
西门二叔三叔说得信誓旦旦,带二人来这秘密联络地,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吴仙人二人自然不方便来,可不就被留下了吗。
李婉儿没想到西门羽早就知道吴道人等人是自己安排的,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将西门羽的计划从头捋了一捋,忍不住摇头了,财不露白,你将西门家最重要的玉牌给人看了,他们能不想办法夺玉牌吗?
杀人是不敢杀人的,可若是两个域外商人走错了道,自己掉到这荒山野岭的陷阱里,未来得及及时施救饿死了,怎么也说得过去吧?
等咱们二人饿死了,他们捡现成的,至于这两具尸体,还可以做个好人报官解决。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啊。
西门羽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了,微弱的光线下都感受到李婉儿眼中的鄙视,“这个计划呢,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一开始不是怀疑有人在背后设局害咱们吗?现在确定了,真的有这么个人。”
李婉儿白了他一眼,“若你不拿出这玉牌呢,我还相信你的计划能试探出背后设局之人。你都将这玉牌拿出来了,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二叔三叔又不是良善之辈,肯定会想办法夺玉牌啊。有没有这个人,他们都会夺玉牌的,傻!”
西门羽深知自己的计划现在露出了极大的漏洞,李婉儿这般不给面子地说出来,让他有些讪讪地挂不住。
左一下右一下地蹭到李婉儿身边,“如果我说故意的,你信不信?”
李婉儿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如何故意地离开这里?”
西门羽正色道,“如果那个武艺高强之人真的是设局之人,他一定不会让我们饿死的,最后我们一定不是被我的人救出来,而是被他救出来。当然,也许他做得极为巧妙,会让你以为他无意中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