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玄刚走出去一步,便看到白寅紧紧的跟在自己身旁,他皱眉,周身顿时散发起了一股凌冽之气,“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爷,这京郊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我怕会有危险。”白寅瞧着马清玄的那副神态,虽有些发怵,但还是忍住心头的惧怕之意,强撑着说出了口。
“去保护琛儿。”马清玄道:“今日,大皇子殿下已经将这件事情提出来了,我害怕,那群人不会轻易放过琛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离开她半步。”
马清玄说完,白寅却并不接话,他试探着偷偷抬眼瞥了一眼马清玄,未了见他十分严肃,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无奈之下,他才极不情愿的点点头,转过身跟去了卢琛儿的后面。
然而,他并不藏起来暗中保护她,却是明晃晃的跟去她身旁,半响还打了声招呼,“少夫人。”
卢琛儿一直没有瞧见,忽的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回了头,却见白寅跟在她身后,神态似乎有所恍惚,“哎?白寅,你怎么在这儿?没有去保护二少爷啊?”
“二少爷担忧您,所以让我来陪着你。”白寅有些不经意的说出这番话语,却听卢琛儿有些焦急的道:“京郊那种地方,金吾卫巡逻都不一定能走到,更何况还是个从未听说过的铺子名,怎么能让二少爷一个人过去呢?”
卢琛儿焦急万分,不自觉的跺了脚,“赶紧去保护二少爷,我这边没事。”
“可是。”白寅佯装难为情,“可是,二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保护您……”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犹豫。”卢琛儿无奈,“我这一会儿就回客栈了,我能有什么事啊?听我的,赶紧去找二少爷,他那边可比我危险多了。”
此话一出,正中白寅下怀,但他还未满足于此,他继续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可是,二少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我不听劝,就这样走了,到时候,二少爷怕是不肯放过我……”
“有我呢,怕什么?”卢琛儿见白寅做事婆婆妈妈的,忍不住上前伸手推了推他,“你赶紧去吧,晚些就来不及赶到京郊了。”
“那……”白寅道:“那二少夫人,我先过去了,您万事小心。”
白寅朝着卢琛儿摆摆手,卢琛儿瞧着他远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有抢劫的不成?”
卢琛儿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便连忙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刚走出没多久,便觉得有些肚子饿,瞧了眼前这条路,也不是大路,便只好伸手按住肚子,强忍着,“没事,还是一会儿回客栈随便吃点儿吧。”
客栈的伙食虽然难吃了些,也没有什么花样,但所幸方便,也还是能够填饱肚子的。
卢琛儿按着肚子,继续往前走,忽的却瞥见屋檐之上泛起一道凌冽的寒光,她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肩头一阵刺痛,再抬眼去看,却见身前闪过几道黑影。
她忍住痛意,却再也无力迈开腿,她俯身一瞧,才发觉,自己的肩头中了一箭,紧接着,原本麻木的痛觉开始传导,她吃痛的咬了牙。
好家伙,自己刚把白寅支开,竟然还真就中箭了,这是点儿背到什么程度,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那几道黑影见卢琛儿中箭之后,似乎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们忽的从屋檐上降落,手持利刃似乎是准备将她的性命完结。
正在这利刃与空气摩擦后,叫嚣着刺过来的时候,道旁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他忽的伸出脚狠狠的将那几个人踢走。
卢琛儿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但这双眼皮似乎是不听使唤了一般,沉重的像是灌了几斤铅。
她再也无力撑起,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那几道黑影本觉得要得手了,却被这突然闯出的白色影子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顿时火从心中起,十分恼怒的瞪着那白影。
只见白色身影缓缓落地,手中还抱着个书卷,他眉宇之间微微透出几丝严厉之气,他看向那几个黑衣人的时候,却不由的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笑。
“什么人?”黑衣人中似乎有个领头的,见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敢来破坏他们的好事,自然在心中也对他暗暗起了杀意。
“问我?”少年往后转头,似乎是有些嘲戏的对那伙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龚骏是也。”
“龚骏?”黑衣人中有人的语气开始改变,“老大,这小子好像是龚丞相的小公子……”
“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儿。”黑衣人咬咬牙,略带不服气的道:“先撤。”
几个人走的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当然,这证据和线索,倒是也一点儿都没留下。
龚骏站在原地,双眸一沉,看着他们离开而卷起的尘土,默默在心中感叹,这群人怕是专业杀手,行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只不过,令他好奇的是,他们背后,究竟是何人指派,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行凶。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确实难懂。
龚骏低头瞧了倒在地上的女子,她似乎年纪不大,杏粉色的上襦肩膀处被生生的刺穿,边缘处竟然能看到血渍。
他俯身,犹豫再三还是将人抱起,二话不说便回了相府。
“少爷,您这是?”从小伺候龚骏的仆人易辙迷惑的看向被龚骏抱回来的姑娘。
只见她被轻轻放到榻上,紧接着,便传来自己家少爷的声音,“去喊孙伯伯来。”
“少爷,您这是救了个姑娘?”易辙无奈,自己家少爷绝不是个随便往家里带人的人啊,这破天荒的,果然令人费解。
“是,快去喊孙伯伯。”龚骏有些着急了。
“这就去。”易辙转身,匆忙进宫将太医孙延年喊进了府。
简单诊脉查验伤口过后,孙延年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倒是把龚骏弄得慌了起来,“孙伯伯,这姑娘很难救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