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赵靖前辈和山初道长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两个字,更是把宋笃谦给惹恼了。
“为何不能?琛儿究竟在哪里,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瞧着宋笃谦这着急的模样,一向斯文冷静的他,竟然还伸手拍了桌子,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山初道长。
他摇了摇头,看来,想要让他完全将尘缘放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别着急。”赵靖前辈温声道,“先喝杯茶,我给你讲。”
宋笃谦虽然着急万分,但也不能驳了赵靖前辈的面子,他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心静气的去倾听赵靖前辈的话。
“琛儿在龚相府。”赵靖道,“没有生命危险,相府的人非但不会害她,还会救她。”
“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宋笃谦这段时间只忙着做工,似乎早就脱离了原先的这些朝堂是非,竟然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靖笑笑,“我慢慢给你讲。”
卢琛儿服了药以后,果真很快就醒来了,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和装饰,却发觉十分的陌生,“这……”
她动了下手臂,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左肩是钻心的疼,这才猛然回忆起自己似乎是中箭了。
她皱着眉头侧过脸,入眼的确实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你是?”
话说出口,卢琛儿才发觉自己没有用敬语,她慌忙改口,“是您救了我?”
“也谈不上吧。”少年轻笑一下,“是姑娘命大。”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卢琛儿明白,眼前的寝殿装修如此豪华,这位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将自己在那几个黑衣人的手里救下,想必也耗费了不少功夫。
“龚骏。”龚骏回的干脆利索。
“多谢龚公子救了我。”卢琛儿想要行礼,奈何自己目前的伤势根本无法支撑自己起身。
“你喊我龚骏便可,我很随意的。”龚骏见她要起身,连忙上前制止,“不用多礼,我又不是天子,不过,姑娘怎么称呼?”
“卢琛儿。”卢琛儿知道,自己怕是被人盯上了否则那日也不会出现身手不凡的人想要除掉自己,只不过,眼前人既然肯相救,便不会在意这些。
“卢琛儿?”龚骏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我想起来了,是皇上前些时日刚给你赐过婚?”
“是。”卢琛儿尴尬一笑,“是有这么回事。”
“嗯。”龚骏道,“那你可知,那日的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你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得罪了什么人?”
“有。”卢琛儿倒是坦率,“你既然救了我,那我就无需隐瞒。”
眼前的景象,若是隐瞒,怕是会小命不保啊,倒不如什么都说,也能换得几分信任。
“不知你是何身份,可否听闻最近朝堂,大皇子殿下提出男女皆可参加闱试的事情?”
“哦,这事儿,我知道。”龚骏自然清楚,他其实也明白卢琛儿为何会被人追杀,但是,他想要听她亲口相告,他想要看看这位妄图改变大塘的女子,究竟值不值得自己相助。
“这件事情,是我最先在永州城提起的。”卢琛儿轻声道,“我去求了大皇子,想必这件事情会动了不少老臣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会同意大皇子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大概率他们也是查到了我,既然不能贸然的动大皇子,那便先把我这个始作俑者给铲除,以解心头之恨吧。”
“噗。”龚骏不禁笑出了声,始作俑者,哈哈哈,这卢琛儿,倒是很会骂自己嘛。
“这件事情确实匪夷所思。”卢琛儿还以为龚骏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在认为这件事情十分可笑,“不过,若想要改变大塘,非这样做不可,即使……即使很危险,但我不会放弃的。”
“嗯。”龚骏道,“若是需要你搭上这条命呢?”
“我依旧不改。”卢琛儿微微一笑,“如果用我能换来大塘的未来,那我该名垂青史了吧?我一个弱女子,何德何能啊?”
卢琛儿干笑了一声,若真是如此,自己怕是回到现代以后,该从历史课本找到自己的名字了,想一想,能和那些古往今来的大英雄们一起是上了课本,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你倒是看得开。”龚骏道,“果真是个洒脱的姑娘。”
龚骏怅然,和她相比,自己以往做事,竟有些束手束脚了。
也怪不得她能混进大理寺帮忙破案,又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却不露出破绽,最终全身而退,还得了个新的身份。
“这件事情,你怕是遇到的阻碍不轻吧?你可有解决方法?”龚骏试探着询问,这阻碍,说白了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当今大塘的丞相啊。
“我没有,我只能去一个一个的劝。”
“要是劝不动呢?老顽固的脑袋可是顽固不化的呀。”龚骏继续半开着玩笑,他想知道,若是劝不动自己父亲,卢琛儿会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那……”卢琛儿惆怅了起来,那他们的心应该是热的,我就去求啊,总有一天能求得动。
“若是总求不动呢?”
龚骏又问,然而这话在卢琛儿的耳朵里听到,却像是在抬杠。
“那,你都说了他们是老顽固了,他们年纪都很大,我可以等……”
等他们离世……
卢琛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但龚骏算是听明白了,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如此执拗还傻乎乎的姑娘。
“卢琛儿。”他笑了一下,喊了她的名字,“你放心,这份阻碍,我帮你去处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半个月之后你好了,这件事情也会好起来的。”
“真的?”卢琛儿半信半疑的问,收到的却是龚骏无比坚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