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龚相将解药取回,龚骏二话不说接了过去,迅速进屋给卢琛儿喂了下去,易辙站在一旁,没讲话。
只见龚骏默默的矗立在床榻前许久,半响,他俯下身将卢琛儿肩头的被子掀开,那肩头包裹的布条已然被血渍渗透,龚骏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少,少爷,您别……”虽然卢琛儿伤到的只是肩头,但男女授受不亲,易辙在这一刻,还是没有忍住,出口阻止了龚骏。
龚骏闻言一怔,这么多年,他行事有自己的规则,从不肯为任何人破解半分,如今,他依旧不会。
他直起身子,朝着易辙道:“这姑娘的布条该换了,你去喊柳姨娘过来吧。”
“是,少爷。”易辙闻言,迅速去喊了柳姨娘。
宫内。
一身穿蓝色侍卫服制的人,急匆匆的跑进了皇后的寝宫,只见皇后娘娘正在殿内坐着饮茶,半响还拨弄着身前的一盆顶好的海棠花,身旁的侍女站在侧边,伸出手时不时的递上前糕点和水果。
“皇后娘娘。”侍卫气喘吁吁的进来,上前便跪下回话,他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底下的人来反映,果真有人要蓄意谋害卢琛儿,只不过,还未等我们出手相救,这卢琛儿便被龚相的小公子,龚骏救走了。”
“哦?”皇后闻言,那带满金丝的手指突然停滞在海棠花瓣之上,这种故事走向,还着实令人捉摸不透,“龚相?龚相不是很讨厌大皇子的这个提议吗?他的小公子,又为何肯相救?”
“是啊。”侍卫紧接着补充,“确实令人捉摸不透,而且,属下刚刚接到回信,说是龚相只身前往兵部,似乎是去讨药?”
“哦?”皇后饶有兴趣的笑了一下,“此事还和兵部有关?”
“怕是有关系。”侍卫低沉着声音回道,“那群黑衣人虽然没有露出真面目,而且又刻意的收起自己的套路,大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要说这治军严格,韩煦韩大人算大塘第二,倒也没人敢称第一。”
“韩煦也是个老顽固。”皇后轻笑了一声,“要说他抓人害人,倒是有几分可能性,只不过,按理说这两个老东西该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又为何会去讨药?”
“对了,讨药?”皇后讲到这里,立刻愣了一下,“什么药需要去找韩煦讨,难不成……难不成这个韩煦,竟然用了……”
“蓝夜之毒?”侍卫将话柄接了过去,“这毒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何至于此?再说了,如此一来,不是太过于明显了吗?”
“是明显。”皇后的神情突然阴郁了几分,“这说明,咱们皇上的心里,也是不同意大皇子这个提议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是皇上偷偷下的命令?”侍卫一惊,“那大皇子殿下岂不是?”
“立刻派人去告诉大皇子,让他务必保全自己,必要的时候……向周慎求助。”
“是。”侍卫连忙奔了出去,殿内,这皇后却再也无法安稳的赏花了,身旁的侍女连忙伸出双手扶住她,却见她的神情开始郁郁寡欢,唉声叹气。
侍女连忙安慰,“皇后娘娘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忧,咱们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这么多年又都是不声不响的,皇上不会对他下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皇后声音微哑,“但皇上起了杀心,这件事情便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大皇子这次的提议虽然贸然了些,但毕竟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儿,想必朝中会有新鲜血液愿意支持殿下的。”
“对了、”皇后突然侧过脸问道:“这三皇子还在禁足吗?”
“是啊。”侍女不以为然,“三皇子殿下被皇上罚禁足,不得命令便不得出,娘娘您是怕他从中作梗?”
“三皇子虽然表面无所事事,但却不是一个善茬,需要多加提防,派人去暗中盯着他。”
“娘娘。”侍女不解,“既然三皇子的城府如此深沉,当初您封后以后,又为何要认大皇子为儿子,而不是三皇子呢?”
“你懂什么?”皇后道:“大皇子得民心,沉稳,况且自古一来,立嫡便是理所应当的事,再说了,以大皇子的心性,只要我对他好,未来他即位,便自然不会亏待了我,若是换了三皇子,只怕会过河拆桥。”
廉州城,小面馆。
“哎,听说了没?前一阵儿被皇上赐婚的那位女子,失踪了,如今各处张贴告示,在寻人呢。”
“找不着了?难不成,还有人敢害她不成,她不是罗门千金吗?罗门无所不能,岂能让自己人失踪?”
“所以说,这才奇怪啊。”
宋笃谦忙好事情,正在面馆里吃面,忽的听到身旁几个人的话语,心头猛然一颤,他悠悠走上前,“两位大哥,你们口中所说的女子,可是卢琛儿?”
那两个人瞥了一眼宋笃谦,皱起眉头,略有些不耐烦的道:“好像是吧,你自己去告示牌上看呐。”
“多谢。”
宋笃谦慌忙将几块碎银子扔到桌上,飞快的奔去了张贴告示的街道上,那告示上所描画的人,正是卢琛儿。
“怎么会失踪?”宋笃谦十分迷惑,虽然他心底十分不愿卢琛儿和马清玄在一起,但他也清楚,马清玄对她是真心,而卢琛儿也真的喜欢他。
就是这样一个十分喜欢她的人,怎么会将人搞丢?
宋笃谦连忙去自己做工的地方辞了工,半响租了一匹马,直直的朝着京城奔去,他没去别的地方,直截了当的奔去了罗门赵家。
这次进去比较顺利,简单的通报之后,赵靖前辈便将人接了进去,神奇的是,山初道长竟然在。
“笃谦兄。”山初道长一笑,并不准备提起之前自己和他单独谈论的事情。
宋笃谦松了口气,简单的寒暄过后,便询问起了卢琛儿的事情。
“琛儿受伤了,但是没有危险。”赵靖神情十分平和。
“那,马清玄可知晓?”宋笃谦有些不明所以,“外头的告示为何还在寻人?”
“确实还在寻。”山初道长将话语接了过去,慢悠悠的递上来一杯茶,“别着急,没什么事情,再说了,让马清玄着急一些也是好的。”
“所以你们没有告诉他?”宋笃谦更加迷惑,“那琛儿如今在哪里?可有生命危险,我能否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