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说到这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守卫一眼,凉凉的道,“你们看守城门的官差啊,也难辞其咎!”
守卫本就被祁汜说的惊恐万分,再听到最后一句“难辞其咎”,吓得直接两腿一软,脸色发青。
“那,那可怎么办?!”守卫哭丧着脸,“老先生,您可要救救我啊!”
祁汜随即着做出一副慈蔼的表情,安抚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放我们进去,以后也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就行了!”
守卫一懵,“这、这样就没事了吗?”
祁汜不给他寻思的机会,用十分严肃的表情叮嘱他:“记住!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这事!”
守卫连懵的时间都没有,连忙点头,“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和别人说的!”
说着他让开路,跑着去打开大门,“您们请进!”
待祁汜和沈微走进去之后,他还双眼热泪盈眶的喊道:“老先生!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下辈子当牛做马回报您的恩情!”
祁汜:“……”
沈微:“……”
莫名的,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沈微突然就想起了城门口的小邱……
她抽了抽嘴角,抬眼看着祁汜,无语的问:“这个守卫跟小邱是亲戚吗?”
祁汜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他是小邱的堂兄,大邱!”
沈微:“…………”
关押彭信一干人的大牢,设立在县衙西面的场院里。原本大牢是独立成院,与县衙相邻,但蒋佃上任的时候让人改造,于是将大牢扩进衙内。
入门是一进歇房,再往里走,便是泥土筑成的影壁,上面用黑墨写了一个大大的“狱”字。
让进去的人一看,就能感觉到一股压抑和沉闷的气氛。
这里的影壁与寻常人家里的不同,此处是连在一起的,没有丝毫缝隙,一直延伸到牢狱的尽头。
左右两排就是石头牢房,地牢、水牢、黑牢尽全,还有专门停放牢犯尸首的死囚洞。
沈微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同。这里极其的压抑、逼仄,两个人并排走,转身就能碰到对方。
禾县本来就是个小地方,牢狱也不会太大,这里面一年到头也关不了一两个囚犯。
因此现在打眼一看,所有的牢房都关的是白莲教徒,如果抓的人再多点,牢狱都要人满为患了。
沈微去找彭信所在的位置,祁汜就在这里等着她,无聊了就逗逗牢里的囚犯玩儿。
似乎是因为彭信的身份特殊,官兵特的将他单独关在一间。
沈微走过去的时候,彭信正坐在草席上,倚靠墙壁。
他单膝屈起,一手搭在上面,一动不动,眼睛阖着,似在闭目养神,也似在睡觉。
沈微上前一步,脚踩在枯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彭信倏然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现出怒色。
沈微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波澜,但仍旧是面无表情,神态自若的坐在牢房门口的石阶上。
彭信看她半晌,自嘲一笑,冷声道:“你挑拨我们内斗,同时让官兵里应外合,果真好手段。早知如此,我决不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