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娘!您开开门啊!”祁汜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拍门,“禾县要出大事了!咱们得赶紧连夜跑路呐!”
祁老太太因为生气而嗓音沙哑:“不走!就算是禾县的人都死光了,老婆子我也要留在这里!”
沈微眼看着祁汜焦急的在门口转了大半夜,她一张脸上沉静无波,掩映在暗色之下的眼瞳光芒异动,似乎要迸射出剧烈的火花。
她脑中有一个念头:禾县,马上就要变天了!
蒋佃煎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眼圈发青,形容枯槁,再配上他一头蓬乱白发,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
他不敢外出游荡,生怕遇上了昨晚那两个恶魔,只能一个人在房间的角落里走来走去。
不到一会儿,额头上已是满满的汗。
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蒋佃看着香柱,越发的焦急,跌足长叹。
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为什么吏治清明、太太平平的好日子,永远轮不到他的头上呢?!
反而各种麻烦事、掉脑袋的事,还总往他面前跑。
“嗐!我才不管了!他们要杀就杀吧!别来烦我就行!”蒋佃愤怒甩袖,噔噔噔的走到房门前。
一打开门,就被两道极其严厉的目光审视着。
他差点被惊出心病,倒抽一口凉气,踉跄退后了几步。
门口处,沈微和祁汜二人的目光不善,祁汜冷冷的开口问:“老王八,你说他们杀什么?他们是谁?”
蒋佃一瞬间汗毛倒竖,惊恐的瞪大眼睛,摇头否认:“没什么!不知道!别来问我!!”
他转头就要窜进房里,关门的时候,却被祁汜的一只脚挡住,紧接着整个人调转了个儿,他的脖子被祁汜夹在胳膊弯儿里。
祁汜顺手一把揪住他的胡子,两只大大而晶亮的眼睛像黑曜石,迸射着寒意和火光。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说!”
蒋佃本就心虚,经他一问,更觉两股战战。他不断的摇晃着头,像是一片秋风中破碎飘零的老叶。
“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蒋佃终于崩溃的嚎啕大哭,“怎么偏偏就让我遇上了这些破事儿!”
他这句话虽前后矛盾,倒也能够让人理解他的心情。
祁汜恐吓完了,沈微那略带安慰性的清脆的嗓音响起:“你把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就有转圜余地。”
正在嚎哭的蒋佃猛然顿住,瞪着一双浑浊含泪的眼睛,像是绝望的人突然抓住了一丝生机。
他反握住祁汜的袖子,不住的点头,重复念叨:“我说!我说!你们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我不会解决这种事啊!”
于是蒋佃就把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俩,缠问:“你们有没有办法?给我出个主意!”
沈微和祁汜陷入沉默。
果然和他们昨晚听到的一样。
蒋佃见他们不为所动,更急了,直跺脚,“我到底要怎么办呐?你们快说啊!”
沈微转动着盈若秋水的眸子,潋滟的眸光在阳光下如同剔透琉璃,闪烁着流光溢彩。
“既然他们这样逼你了,那你答应他们吧。”
话音刚落,蒋佃一呆,浑身颤抖的打了个哆嗦,“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