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看不惯他这副畏缩表情,插嘴道:“又不是真让你看着他们杀人!”
沈微也点头:“对,你假意答应他们,尽量参与他们的计划,随时将消息透露给我们。”
蒋佃这下明白过来了,这是要让他当奸细呢!
“不不不,不行!”他果断拒绝,“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沈微眸若深潭的看着他,用笃定的口气道:“我不会让你被发现的。”
蒋佃因她的话而恍惚一瞬,然而胆小怕事的性格根深蒂固,想了想,还是摇头,絮叨说:“不,不行,我办不到……”
祁汜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正准备付诸于暴力解决问题。
沈微却用平和的情绪,说出直扎人心的话:
“蒋佃,你当了十几年的禾县父母官,这些年来你从未替百姓谋过福利,这也罢了,难道还要让这些无辜的人,因为你的懦弱而丧命吗?
你不用对得起别人,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蒋佃:“……”
一席话,像是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扎在蒋佃的心窝上。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没出息,遇事就爱推卸责任。有几次因为偷懒酿出祸事,他也想过要痛改前非。
可有些脾性,就像是烙印在骨子里的伤痕,永远也改变不了啊!
蒋佃这几年来更是自暴自弃,心想着只要不出大问题,自己就得过且过,当个糊涂县令吧。
可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老天真的把他逼到了死胡同。
房间里沉默无声,三人面对面站着,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良久,蒋佃长吁一口气,像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胡须一抖,斩钉截铁道:“行!我蒋佃过了一辈子,怎么也要不窝囊一次!”
“我这就去答应他们!”
蒋佃一脸大义凛然,自认为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扬长而去。
只是他还没走出三步,就被沈微叫住。
“等等!”沈微对他露出深深地担忧,“你不能答应他们,相反,等到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仍要是一副胆怯惶恐的样子。”
蒋佃瞪大眼睛:“为什么?!”
沈微:“……一个胆小如鼠,要用刀架在他脖子上才肯行动的人,忽然就变得无所畏惧、积极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不会怀疑有诈吗?”
胆小如鼠的蒋佃:“……”这小女娃子说话怎么这么直接!
离开之时,沈微让蒋佃开了个随意进出牢狱的手令。祁汜看见了,立马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要去看彭信?”
沈微点头,边走边说:“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两人就这样商谈着走出了蒋佃的房间,蒋佃挠着头像是忘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直到沈微他们走的不见踪影了,他才啪的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连连惊呼:“等等!凌泽今天恰好去了监狱呐!!!”
然而他的声音,随着一道秋风卷的无影无踪,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