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时分,苏锦棠本来已经准备歇下了,却听得外面的小福子道:“余妃娘娘到——”
苏锦棠心中倒是不疑惑,想来是今天晚上秦渊歇在了璟年宫,璟年宫与余婉宁的锦阳宫挨得十分近,想来余婉宁是觉得心中不快了,这才要来找苏锦棠谈谈心。
“余妃这更深露重的,来找本宫做什么啊。”苏锦棠理好了衣服,便这样问道。
余婉宁与她行了个礼,便不悦道:“臣妾只是睡不着,想来与娘娘聊聊。”
“是为着你隔壁宫里的静妃吧。”苏锦棠说着,便将小福子端来的茶水往她手边推了一点,“这后宫当中,若论得宠,这便本来就是今日是你,明日是我的事情,这静妃到底也是服侍了陛下六年的旧人了,陛下偶尔召幸她一次,也是正常事,你何必为此生气伤身呢?”说着便十分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水。
余婉宁心中虽是有不快,但她到底也是个皇子的母亲了,她不敢在苏锦棠面前露出半分的小家子气来,只道:“臣妾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这陛下自从贤德皇贵妃走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后宫了,这第一次来,居然是去了她静妃的住处,也不知静妃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让陛下能第一个去她这不得宠的妃嫔宫里。”
苏锦棠忍不住笑了,细细想来若不是自己给叶清兰出的这一番计谋,还不知道她叶清兰要到何时才能承宠呢。
“她得宠,自有她讨陛下喜欢的事情罢了。”苏锦棠说着,便将茶杯放到了桌上。
余婉宁道:“皇贵妃娘娘,这静妃从前便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你可没瞧见今天晚上啊,她在院子里与陛下谈经论道,说些臣妾听不懂的酸话,活像是个老学究说出来的,臣妾看她啊,倒不像是个妃嫔,若是个男子,能在前朝与陛下做个文官,怕是才好呢。”
看着余婉宁吃醋的样子,苏锦棠便觉得愈发好笑了,往常别的嫔妃受宠,余婉宁都没有动气,因为她自知自己资质家室平平,是比不上这宫里高位的嫔妃的,可如今连一个和她差不多甚至还没有子嗣的叶清兰都先她一步承宠了,她这心里便委实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方才自己不都说了吗,静妃是个有才学的,陛下喜欢有才学的人,你啊,与其在这里生闷气,倒不如多读些书。”苏锦棠淡然道。
这一句可是令余婉宁觉得更加憋屈了,她是没什么才学,也没有家室,若不是靠着那唯一的儿子上位,只怕是下场要比叶清兰还要悲哀。
“臣妾便不是那读书的料,打从前起便是伺候端舒皇后的,臣妾不敢瞒皇贵妃娘娘,臣妾从前便只是个端舒皇后的随嫁丫鬟罢了,只是臣妾有福,生了陛下的第一个儿子,这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可奕循这孩子,皇贵妃娘娘也知道,奕循本就不讨陛下的喜欢,这如今,还不知怎生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