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姜盈袖手中的剪刀跌落地上，她满眼空洞无神，最终瘫坐在了地上，冷冷的笑着，无声的缄默，反复了许久……

她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心态。

而面前那平静的男人，也不在意外头的册封大典，他只是兀自蹲在她的面前，温柔的看向她，没有任何的动作，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阿卿，你要记得……女子也可有占据朝野的心！”

虽然你并不聪慧。

但是要像那周国女君，肩负着你身份赋予的使命。

姜盈袖的声音缓缓出口，回顾那段怨恨的往事后，轻轻捧住姜卿言的脸。

“女君虽然长着一张菩萨的脸，可是她的桀骜决绝……让男子们都要佩服，你不仅要长得像她，往日这性子也要同她一样不屈，这般姑母才能安的了心。”

姜卿言以为姜盈袖的言外之意，是她在意皇权，为了得到皇位，她不惜痛杀爱她的丈夫，又为了日后控制朝野的顺利，灭了她的亲生骨肉。

如今的谢珩——

许也是在腹背受敌的境地。

这男人真的是可怜。

姜卿言不知晓能言语什么，兀自起身，淡淡的道：“姑母……阿卿，告退了！”

“嗯——”

姜盈袖沉沉道。

姜卿言的手指搭上殿门，回眸时对上姜盈袖霜白的两鬓，这女人的眼里有着说不上来的疲惫，她素日与佛相伴，却没有涤净凡尘的俗世。

“姑母，阿卿求您一事可好？”

“卿儿，你于姑母而言，是这宫里最亲的人，姑母能为你做的……自当都会去做！你且说便好。”

姜盈袖和蔼的看向姜卿言，那眸子里纵使有百般的羸弱交错，但是在抬起脸庞的那刻，都化作润和的颜色，耷拉的眼皮好是温善。

“姑母——”

“请答应阿卿，无论如何……都不要动这宫里的孩子！他们与皇位无关，也不该成为任何人上位的棋子。”

“阿卿登上金銮殿的这条道路，不想是踏着无辜的性命……而去的！”

姜卿言面色清冷，言语时不容任何人驳斥的森寒，将面前的姜盈袖愣怔了半晌，最后只见女人艰难的扯出一道疲惫的笑，点了点脑袋。

她此生又为何要再增杀孽呢？

这宫里，她曾经要的是很多，可是如今岁至枯朽，又有何是放不开的呢？

宫里的孩子，也是她的亲孙儿啊！

***

御池湖畔，孤影哀伤。

姜卿言目光直视向立在岸边的谢珩，男人的身形笔挺，玄青色的龙纹雕花朝服，在他的身上由清凉的月光照拂，莫名的生出些许的哀伤。

满池的花灯，飘向御池之外。

星星点点的月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让人觉得杨柳风扫过，都浮现出浪漫旖旎的画面。

姜卿言的手背过身后，面带笑容的步近，来至谢珩的身后，本想吓一吓谢珩，手臂都已经往前做好抻开的动作。

“皇上，好兴致！居然还有这放河灯的雅趣？”

不料，目光平直，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