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好生奇怪?”
白芷摇了摇头,转身看见长临只是穿着白色的汗衫,拘束的走上前来,将那脱下的长袍恭敬的递上来,面若桃花粉嫩娇羞。
“你要的衣裳!”
长临低哑着声音,眸光闪烁,有些不好意思。
白芷瞧着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眸底的流光溢彩瞬间吊了起来,但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谁要你这破衣裳了!回去穿起来吧!这雨天,也怪冷的。”
分明是关心人的口吻,愣是将长临弄得有些无措。
长临掩在柱子后面,将长袍披上,回眸看向已经远去的女子背影,那姑娘冲她投来了明媚的眸色,让他的心忽颤了两下。
若是再过两年,等他在宫里做些实事,攒够了银子,定要问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宫里?
只是——
白芷似乎说过她想要出宫的。
而且那般好看的姑娘,主子定然会给她赐婚,再不济也是官阶六品,轮不上他的。
长临低着脑袋,有些郁闷,可是白芷真的好生让人喜欢。
***
谢珩的手指抚摸着姜卿言的额发,温柔的动作,带着缱绻的目光,他倦懒的视线上移,忽而落在谢南脖颈处烧至脸颊的瘢痕。
一瞬的触目惊心,勾起了他往日的事情。
在他离开周王宫后,依靠萧老将军,他在塞外野生的帮助下,将一身的伤痕洗涤干净,为了不让任何人引起怀疑。
彼时的他处于周王宫里,意外的看到了有人送来的信笺,上头的内容很是简单,只是表明“速回!”
他自幼便是王宫里的弃婴,父母深爱权力,从来都是漠视亲情,以至于他颠沛流离,总是逢遇险境。
多年来被人追杀。
后来幸得兄长从未放弃寻找,他本在边塞的苦寒之地,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直到有一日,看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俊逸少年登临陋室。
那人于房中,伸手揭开了鎏金花纹的面罩,露出了一双温水明朗的脸庞,男人的五官让他错愕,可以说是与他一模一样。
只是他一身的贵胄之气,登临暗室,让人忽觉蓬荜生辉。
他书卷染就的脾性,谦逊有礼,眉眼中自带平和,对他也是露着没有下落的笑容,他声音低沉又提起温暖,道:“阿撷,我是你的兄长!”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知晓原来自己也有亲人。
自幼时,他知晓没有亲人后,这是多年来让他桀骜冷驯的双眼有了一丝不屑,原来并不是有人平白无故的没有亲人。
他也是有的。
只是——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生活在塞外的山户里,方圆十里没有任何人烟,他有些意外为什么面前的男人能找到他,而且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布料金贵,不同于他身上的虎皮、狼裘。
“你怎么找到我的?”
更想问的是……
分明他们家也不像是穷户,为什么偏偏做出了穷户所干的事情?
他和男人年纪相仿,模样相同,虽然对方内敛沉稳一些,可是他总有一种错觉,他怎么都不该是被抛弃的。
忽而想到幼时的追杀。
那些经常出现的黑衣人,甚至当着他的面,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养父母,那是一对很是平凡农民,却有着很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