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将陈韬的绳子拉紧,系在了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坐在房中,自顾自的斟满酒盏,方惬意的轻抿了一口酒,此时房门忽而被人推开。
眉眼微抬,看着颀长的身影踏入。
隔着窗纱可见院中有大批人马进军。
毋庸置疑是谢珩的来兵。
谢珩的声影映在地上,整个人带着焦虑而来,目光落了眼椅子上毫无挣扎能力的陈韬,他又安了心的看向姜卿言,释然了担忧。
虽然知晓他这老婆虎,但是这一路上还难免不让他提着心。
毕竟姜卿言再剽悍,也不过是弱女子。
尽管称不上不能自理。
可他倒是她能依赖着他一些。
“我就知道你无碍的!”
谢珩低沉的道。
姜卿言不自主的抬眸,不屑的看向谢珩,冷冷的“呵。”
男人的嘴,真的是骗人的鬼!
谢珩的脖子、额头上全都是大颗的汗珠,居然还敢面色冷静的说自己不担心,简直是荒了个大谬。
但是她看破并不说破,只是轻描淡写的道:“证据都拿到了?”
“嗯。”
“你这人,明明说好是我们二人联手!你为何自作主张?自己独占功劳。”
姜卿言冷冷的道,当然并不是怪罪,只是有些气谢珩单独行事,让她提心吊胆好几日,她在风月居里努力打入内部。
虽然没能在那里知晓半分消息。
但是也确实努力在做。
本来谢珩要是早些知会,她还能咸鱼一段时间,眼下风头都是谢珩的,她的努力倒是不值一提,显得她有些真咸鱼了。
姜卿言查过陈韬身上,没有账本。
此时目光落向谢珩,倒是有些期待,谢珩手中是什么证据。
谢珩瞥了一眼身旁歪着脑袋的陈韬,笑着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能将这卖国通敌的罪子留住……便是最好的了。”
“卖国通敌?”
“嗯。”
谢珩之前让官差先行,便是嘱咐那些人先入宣城查找证据,终于不负所望,找到了银矿的所在地,并且寻到了陈韬犯罪的账本。
没成想私采矿山的所得——
竟然是送往金梁国。
而国中流入假币,试图捣乱货币的流通,引起百姓的动乱。
姜卿言听着谢珩一通解释,面上冷静过后,展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皇上……可真的是聪明人!居然背着臣妾将事情思虑的这般缜密。”
那么她前些日在谢珩面前安排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
姜卿言冷着脸,不想同谢珩独处一个房间,有些为自己这几日的担忧觉得浪费,甚至觉得良心喂了狗。
“只是——”
“陈韬背后的人不是太后。”
“另有其人。”
姜卿言没有兴趣,兀自起身离开,谢珩一把拉住姜卿言,将手中的账本递上来,“这是他犯罪的账本……”
“哦。”
倒是尊重啊!
看来也算是有点眼色。
姜卿言一脸冷漠,但也耐着性子翻了翻,上头每一笔支出都写的很是明细,显然是做给旁人看的,若是自家的账本,那便不用这么清晰的支出记录。
谢珩便是凭借这些看出了端倪。
“他背后的人不是金梁国吗?”
“你觉得……”
姜卿言话语一出,便瞬间知晓,直接阻止了谢珩的继续讲解,生怕对方用看蠢人的眼神看向自己。
“我知道了……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让金梁国上心,而且这做账显然是给我朝之人看的,并不是金梁国人惯用的龙门账。”
话音刚落,谢珩眉眼弯弯,温柔的笑道:“娘子……懂得还挺多!”
姜卿言直接一眼刀。
“那当然,我也是知书达理的!”
她径直的离开,肩膀狠狠的撞向谢珩的胸口,这男人的话语真的让人觉得不中听,更像是一种嘲讽。
只是朝中做陈韬的靠山,又有谁呢?
姜卿言没有去深想,但是谢珩既然没有怀疑太后,也便没有怀疑姜家,这倒是让人安心的了,不过……这么排除,幕后的人也很清晰了。
***
永安城。
姜卿言站在萧府门外,看着萧家大门前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那些人胳膊上挎着箩筐,里面装满了菜。
此次她回了京城,便听闻了城中的消息。
姜姒传出与外男厮混。
这桩事情一出,瞬间引发了京城百姓的讨论,毕竟谁都喜欢看人颜面扫地的一日,从前他们赞许姜姒有多好,此时便有多少骂声来得汹涌。
“荡妇——”
这个尖锐的字眼。
在无数陌生人的口中自主脱出,让人心口宛如生了刺,姜卿言在路上知晓一些风声,原是姜姒与管家萧宴传出了不好的事情。
有人撞见了两人在揽月阁后巷抱在一起。
萧宴是萧家养子,自幼养在萧家,姜姒成为主母之后,便是萧宴一直在身旁帮扶,萧宴用自己的肩扛住了萧家的衰败。
也是萧宴默默的给了这个破碎的家,添着男人该有的刚毅,是萧家满门孀妻的依靠。
姜卿言在萧家曾见过萧宴几次,这男人虽然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黝黑,但是在做活时却从不马虎,而且许少言语,劲瘦的身材让人不得不说他有一具好皮囊。
萧宴看向姜姒的眼神,也确实有着许多的暧昧。
姜卿言只看过几次,也觉察出两人的相处有不对劲,但是姜姒温婉端庄,又识大体,姜卿言也觉得许是自己多猜。
但是如今满城风雨,闹得沸沸扬扬,姜姒被钉在耻辱柱上,许也不是空穴来风。
姜卿言回京后,便告别了谢珩,先是准备萧府,本来谢珩意欲跟随,但是姜卿言不想先让皇家扯上这桩事情,便独自前往。
此时看着萧府门外叫嚣的厉害,她的眉头蹙紧,有些忍不住,正要上前,胳膊忽而被身后的人拉住。
姜卿言回头,诧异的视线直接落在华檀妆那阻止的视线里,华檀妆的声线温软,轻轻的道:“我就知晓……你会来这里!”
“阿妆!”
姜卿言落眼在手腕,那里被华檀妆紧紧的攥住,她知晓华檀妆的意思,便又问道:“你也知晓了萧家的事情?”
“主……你可不能去!”
华檀妆沉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