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弃我是个瘫子?在路上……会给你们招惹麻烦?若是这般的话,那你们就放我在这里吧!不要让人送我回去,我就算是回去,也是一条死路。”
谢西心酸的自嘲,笑得模样,让姜卿言更加心疼。
吴奎仁全然不为所动。
这孩子真是有招数,明明知道他们在意什么,偏偏故意自揭伤疤,试图博得姜卿言的同情,可是他没有阻止的话语。
毕竟姜卿言肯定心软。
他要是多嘴了,肯定会被冠上个小肚鸡肠,没有同情心的罪名。
欸!
做男人真的难。
果不其然,姜卿言被谢西的两句话语弄得软了心肠,最后伸手摸着谢西的脸颊,“不是不可以带上你……只是往后,我怕委屈了你。”
她也被人无情的抛下过,也明白谢西这种无助的感受。
谢西是孤注一掷的跟了她。
这怎么让她舍得放他自身自灭呢?
“我不怕委屈,也能自食其力,不信……你扶我起来。”
谢西铿锵坚韧的回应。
姜卿言缓缓的扶起谢西,此时谢西转过半个身子,直接伸手捏住了吴奎仁的胳膊,用力的扭了一下,惹得男人暴躁跳起,眉头拧着凶狠。
吴奎仁用力的甩了一下胳膊,浑身都倒霉的疼。
额头的冷汗不骗人。
“靠!是老子救了你。”
这小东西真的是没有良心。
“我知道。”
谢西冷冷的回应,同时伸手再次摸上吴奎仁的手臂,吴奎仁警惕的看向谢西,满是凶恶,“我可没有说过……我不打小孩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小孩的眸光深邃,冷冷的诠释不屑,“别废话!磨磨唧唧的真像个娘们。”
吴奎仁听着谢西的话,瞳孔圆睁的巨大,他冷哼一声,还没有嘲笑谢西穿得粉嫩,自己这么爷们,居然先是被嘲笑了。
“你也不看看你扎着两个丸子!”
一个男孩子像话吗?
谢西没有理会,伸手“快准狠”的掐掉吴奎仁手臂上的疤痕,吴奎仁仰天长啸,当真是疼的要叫娘,恨不得抬手抽谢西。
但是看见姜卿言落来别不懂事的目光,他只能忍着。
作为男人——
他怎么能和小孩子计较?
此时谢西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塞在嘴里咬了咬后,将嚼过的“渣滓”涂抹在吴奎仁的伤口,同时将手中的白绫缠在对方的手臂。
“给我好好的敷!能救你。”
吴奎仁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娃娃居然会懂医术?
莫不是借着行医,来报复他的恶语相向。
而且他根本没有中毒。
谢西居然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真的是让人更加怀疑了,直到谢西抬手绕到他身后,拔出一根全然发黑的银针。
他的眉头困顿了,“这是什么?”
“若不是我封住了你的穴道!”
“我们俩就死在路上了。”
吴奎仁没有意外,听到了那个“我们俩”,便明白了这小东西并不安好心,谢西是为了救那能拖住她身子的一双腿,顺道救了他的命。
只是这一切发生的不可思议。
“所以说那箭有毒?”
谢西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看着吴奎仁满脸的不敢信,他像是看傻子般的无奈,直接转过了脑袋,“真的是蠢!”
“靠!你小子……怎么也是我救得你?你对你恩公就这么说话?”
谢西侧卧在床上,听着身后的声音,也忍不住的回道:“靠!糟老头子……怎么也是我救的你,你对你恩公就这么说话?”
***
永安城里。
姜卿言离开的事情,很快的传至百姓耳中,萧府上下都知晓此次保不住姜姒,宫里传出来的事情,是因为姜卿言假怀孕,犯了欺君之罪,被秘密处死。
萧老夫人本来指望着姜卿言能救姜姒。
此时坐在殿中,手指握住太师椅,一身健朗的筋骨在这几日苍老了不少,满头白发与那龙钟的皮肤,让她形同枯槁。
姜姒被押上刑场。
萧老夫人看着来人回禀,目光穷凶极恶的燃起火光,她这一生里最明晓道义,姜姒虽然和萧宴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姜姒这些年守卫着萧家也是真的。
她本来并不看好那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甚至在姜姒初嫁入府里的那几年,时刻刁难,想让姜姒知难而退,那是个太年轻的小姑娘,而且和儿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倒是没有必要搭上姜姒的一生。
可是姜姒却坚定的言语:“我答应过六郎……要照顾好母亲!”
姜姒和萧家六郎自幼一同长大。
算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虽然没有定下亲事,但是众人也看得出来他们的情愫发酵,只是无奈姜姒自幼被定给了彼时的太子,萧家上下就算是再喜欢姜姒,也没有主动下聘。
后来——
也是众人没有料到,姜姒就算是亲眼看见了萧家六郎的尸首,还是执意嫁了进来,这一呆便是十年。
而萧宴是自幼养在萧家,萧老夫人也将其视若亲儿,看着这人孝顺有礼,从来不逾矩半分,更是将萧府老小照顾的妥帖。
这两人的事情,也是这一年间有了点端倪,毕竟两人朝夕相伴,萧宴帮着姜姒处理了很多棘手的事情,但是两人并没有捅破什么。
姜姒也是骨子里保持清醒,决意不接受这种悖论纲常的事情。
此次的事情大抵是外人编造的。
并不像是两位孩子所为。
但是萧老夫人也本就做好了,想着给姜姒一封和离书,放姜姒自由,只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情,若是她眼下撇清,未来的赐婚倒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