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了,他们要在阳武关守住十日,等待宋国的援兵到来。若是主将受伤,敌军必定趁机作乱,那十日,就更难守住了。
他不确定周围是否有敌军的细作,只能强忍着腹间的伤,不敢医治。
她心念微动,勉强幻化出人形,急忙去打湿了干净的素帕,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净。
一双素手将他的衣襟扒开,素白的寝衣下,他的胸膛宽阔线条硬朗,允人面色微微泛红,扯着他衣襟的手指头微微颤抖着,拆开了他腹间的绢布。
一股更浓的血腥味传来,那剑伤根本就没有封口,鲜血将金疮药和绢布都浸湿了,她凝眸看去,发现他的伤口略有些发黑,剑上淬毒了!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这人救了自己一命,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沉了一口气,高抬素腕,低蹙蛾眉,红色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流动着,自她手上引渡到了他身上。
他腹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着。
秦苌略微张开双眸,看见一个艳丽绝伦的红衣女子,正坐在他的榻边,迷蒙着双眼,他想要看清这究竟是梦是真,下一秒却再次陷入昏迷。
允人本就受着伤,又强行给他渡气,眼见着他的伤口已经愈合,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还了他的救命之恩,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回狐山了...
她将身体靠近他的身体,面对着面躺在他面前。抬起手指抚向他的脸庞,他的脸生的并不多好看,但却英气十足。
她不该留下。
一足踏下睡榻,她转眸看向熟睡的男人,转头走了出去。
次日醒来,秦苌嘴唇干裂,眉心不禁蹙紧抚向自己的腰间,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他不禁有些诧异,忽然想起昨夜自己半睡半醒之间恍然看见一个女仙在为他医治伤口。他笑着转头看向身边,一边道:“我去给你找羊奶。”
空空荡荡的床榻上,但无一丝气息。
他微笑了笑,心里怅然若失。
军营里照常开始了整军训练,秦苌身穿着猩红的大氅,负手而立,威风凛凛。
他转眸看向山岗上,只见树影摇动。这时候,一个兵士策马而来,面色惊慌不已,远远的跳下马背,跑上前来:“将军,金人已到了阳武关外五十里处。”
秦苌收回目光,双眸微眯,嗤笑一声道:“众军听令!”
“金人犯我家园,破我国土,杀是不杀!”
一众将士齐声回道:“杀!”
“杀!”
“杀!”
喊声震天,秦苌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奔向远方,战马踏过荒郊土道,踏起滚滚沙尘,弥漫了漫天的热血。
允人嘴里叼着一只山鸡,小眼睛晶晶亮,兴冲冲的跑回营地。
入目之处,但无一人,原本的军帐消失殆尽。
怎么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