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仅是整个肃王府,连看热闹的老百姓都为这场婚事捏了一把汗。
戏班子已被叫停,流水席也暂停了上菜。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甚至他不必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八抬大轿,只要他人来就好。
肃王爷端坐在王府中堂,左手不停拍打着案几,右手缩进袖口里,紧握成拳。这个滕怀毅,要搞什么?
内院里,一屋子太太小姐、丫鬟奴婢围在一起,开始还在欢天喜地、嬉笑怒骂,未曾察觉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容嬷嬷瞧了瞧日头,冷不丁地说了句:“这吉时已到,咋新婚姑爷还不来呢?”
几个懂事的嬷嬷附和道:“对啊,过了吉时,怕就不好了。”
“平亲王怎么没个准点儿,耽误了良辰该怎么办哟?”
随着时间越拖越长,内院的人焦急地都快自燃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惹得王妃头疼。
肃王妃一手撑着额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做事去吧,别围在郡主屋里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肃王妃、鸾镜郡主和丫鬟朱颜、容嬷嬷四人。
鸾镜郡主焦急地走出里屋,巴巴的在门前张望:“怎么,人还没来吗?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肃王妃赶紧安慰道:“别担心,许是中途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下。你父亲应该已经派人去了。”
鸾镜返回屋里坐下,默不作声,只是放在茶案上的手紧紧捏成一团。
丫鬟朱颜已经去前面催了四五回了,依旧没有消息。
鸾镜急得直接扑在母亲怀里大哭了起来,一脸梨花带雨。
“母亲,他不会不来迎亲了吧?”
肃王妃轻轻为女儿拭去眼角的泪水,理了理她鬓间长发:“傻孩子,这婚事可是国主亲赐的,公然抗婚可是要杀头的,想那平亲王定不是不识时务的傻瓜。咱们再耐心等等,你先别着急。”
肃王妃嘴上虽是宽慰着女儿,心中亦是焦虑万分。她紧皱着眉头,连金丝皇菊茶也消不了她内心的怒火。
时间又过去了两刻,肃王府上下被一股紧张的氛围笼罩,下面的丫鬟奴才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来人了,来人了。”一个小厮从王府门口一路小跑,一路扯着嗓子喊。人跑到中堂时,气都快喘不匀了。
突然,腿下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小厮忍着剧痛,还不忘回话:“回...回...王爷,平亲王...王府来人了。”
肃王爷竖着耳朵从断断续续的通传中听见“平亲王”三个字,心头一松,以旁人不易察觉的速度轻呼了一口气。心想着,平亲王可总算是来了。
但他此刻不能露出哪怕一丝喜悦的表情,脸蹦得就像马上要裂开,一声怒吼自丹田而出,吓得四周候命的奴才直哆嗦。
紧接着,他单手拍案而起,用几乎全府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怒斥:“呵!平亲王这小子简直放肆,迟到这么久,简直是没把我整个肃王府放在眼里,看我怎么收拾他。人呢?”
那个伏在地上的小厮,一听肃王爷问话,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变成了结巴。
“回...回...王爷,人没...没来!”
“什么?”肃王爷的声音震得他耳膜都快碎了,“新郎官,到底来了?还是没来?”
“呜呜呜...”可怜的小厮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满脸红得就像烤熟了的地瓜。“咚”的一声闷响,倒在坚硬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