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会,所以才与你提前通个气,若真到那日,我自然会着人安排好一切罪证了结自己的,你只要帮忙说服远晨别不管不顾的保我就是”
陆缱道:“改革本就步步凶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更是常态,真有那一天的话远晨是王,总要为天下苍生负责的。”
裴远曦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只感觉马车停下了,紧接着车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景云君裴远曦顺着窗一望,果然是自家弟弟来了,只见陆缱不知何时下了车,两人并立在不远处不知说着什么,伸出手一试,这裴远晨果然站在上风口处,将严寒风雪尽数挡在外侧,裴远曦轻轻一讪,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句:
“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啊。”
“景云君,您在说什么啊?”在背后推着裴远曦的南悠不解道。
裴远曦回头轻轻拍了拍南悠的手,温柔的笑了笑没再解释,只是让南悠推着轮椅率先回了政事阁。
这边陆缱也与裴远晨简单讲此事说了一遍,裴远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
“远晨”见四周无人,陆缱压低了声音问:“你之前,可听说过他们?”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可两人自从去幻世走了一趟后却在心有灵犀方面升高了好几个等级,裴远晨低声道:“没有,前世刘夫子从未与我提起过此事,我只知道他与智博似乎有些过节,其余倒是不清楚。”
陆缱点点头道:“这倒是不奇怪,刘夫子与我师父是师兄弟,我师父病逝也与他脱不了关系,刘夫子恨上智氏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智博年轻时竟也曾是改革派的拥护者,也曾有忧国忧民忧天下的时候,和我们认识的智大族长还真不像是同一个人!”
裴远晨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许年岁渐长,总有些人失了本心罢了。”
“那你呢?”陆缱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可也会如此?你可会有一天失了这爱民之心?”
裴远晨看了陆缱一眼,又别开头低声道:“我不知”
“不知?”陆缱重复着这两个字,又点了点头道:“也是,世道易变,境遇难测,桑田沧海也不过一笑之间,谁又能保证自己一成不变,始终如一?我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
“陆缱”裴远晨摇摇头道:“我的意思并非如此。前世我不过觉得自己是灾星,所做一切也只是为了弥补我给这个国家所带来的灾难,何况我在其位自该谋其政罢了。今生已知前尘执念不过荒唐一场,如今所做一切一则是因为我是王,这个身份我不得不如此,二则……”
裴远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没敢看陆缱的表情,这才轻声呢喃道:“二则,我遇到一个人,她会在乎这些,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不想她失望。”
看着如此的裴远晨,不知为何陆缱心中忽然有些难受,哦了一声没说话。
一阵风吹过,陆缱突然觉得有些冷,裹了裹披风道:“我明晚约了公子昭游湖,先回去批折子了,走了啊。”
说罢,也不等裴远晨说话小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