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芹又加以否定,说白日里送出去的信也是半天就到了,酉初递铺的人会再来收一次,比如今天傍晚疏影写好了信立刻送走,三更前一定能送到。因为母亲刘氏也常给家里寄信,她十分熟悉。
“这倒奇了!上回安月去问,那小伙计还说要第二天早上再送。”
“怎有这回事?莫不是姐姐送去得晚了没来得及收?”
“应该是,下次可得早些去。”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清楚。那些自己与申屠府的往来书信应该都被人截下了。
她给安月使了个眼色,安月便放下笔,说道:“姑娘,我写好了,这就送过去,保证不耽搁!”
“我与你一同去,好问清楚,省得他们再瞒我们!”
她将香篆草草铺平,叫梨落好生收起来,等她们回来了再弄。
秀芹也说想起来母亲交代自己今天早些回去学算账,不能在这院子里多留了。疏影陪她走了段路,看她进了自家院门,便去了门房。
门房里的小伙计名叫小顺,戴个头巾,看见疏影她们过来,讪讪地说师傅吃酒去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安月直说送信之事,问他为何向她交代得与旁人不一样。小顺遮遮掩掩,言辞闪烁,一副不情愿与她们说话的样子,手底下还藏着东西。安月声东击西,将他手里的抢过来一看,正是前几日那封信,而且信封破损,显然已经被拆动过。
疏影接过信封,神色严厉地问他究竟有谁私拆她的信件。
小顺翻来覆去只说自己保管不力,信只是被人偷去看了,之后又趁他不注意还了回来。
她拿小顺没办法,说要自己去找管家问明白,这下小顺也吓得去抢那信件。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信件被人抽走。回头看去,竟然是陆淇。
他不等疏影言明情况,就将信件折了几下,撕成许多碎片。
疏影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惧,猛然抬头,便正好能够对上他警告的目光。这眼眸寒光如星,和上次在灵堂里时一样冰冷,令疏影稍稍退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理清脑海中的思路。
过了一会儿,陆淇偏了偏充满敌意的目光,平静低声说道:“此事绝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对你不利。你可以重写一封交给我来处理。”
“我不信你。”疏影其实知晓他说得有理,的确她冲动了,不该在此时打草惊蛇,引起暗处那人的注意。但她实在无心托赖他人,便斩钉截铁,严词拒绝。
陆淇摇头冷笑一声,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转过去对小顺交代自己的事情,双手递上一封送给何兼衡的信。
她听见陆淇提起何兼衡的,又见信封上果真是他的名号,惊讶着脱口问出:“你认识何子?”
小顺抢着回答:“姑娘大约还不知道吧,我们小公子是何子的学生!”
陆淇没有说话,只迅速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