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为免于与塔扎和亲,她必须从大周臣子之中作出选择。”
两人面面相觑,哪个都没有把话接下去。
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柔佳长公主宁肯让天下人笑话,也要死死咬住怀庸侯府。假若陆淇将来真的袭了爵,她是非下嫁不可的。眼下情况危急,先下手为强。
牵住怀庸侯,就等于牵住了大半个朝堂。
陆淇仍然紧紧攥着疏影的手,好似那是一枝悬崖边的藤条,松开就会使他坠下万丈深渊。
“我原以为,世子这个位子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光明,我以为我得到了它,就可以永远摆脱那些缠绕我许久的噩梦……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
“自由,谈何容易?这都是命定的……”疏影眼眶中的泪珠不住地打转,已经摇摇欲坠。
“不,我不信命!”陆淇不知怎么就被激怒了,声音骤然提高许多,“我不要别人用链子拴着我,不吃嗟来之食,我要自己争取那些本属于我的一切!”
疏影感受到他强烈的求索欲望,本能地想要挣脱逃离,“我……可我……我并不是你所求那一切中的部分!”
“怎么不是?!你若不相信,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禽兽!”她赶紧闭上眼,整张脸像快要被蒸熟了一样涨红着。
“再说一遍。”他仿佛对这反应饶有兴致,邪魅地舔了一下嘴角。
“禽兽!我说你是禽兽!禽兽!你听不懂吗?!”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他俯身用舌尖轻轻舔舐过她的泪水,发觉原来胜利的果实竟是这般咸甜的味道,“你逃不掉了……”
“不……不……求你了……”此刻除了求饶,疏影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一直低估了自己在陆淇心中的分量,却高估了他面对她时还能保持的理智。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这里处处是凶虎恶狼,是你自己不听,硬要闯到我的领地里头。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才后悔,来不及了!”
他用唇瓣啄了啄疏影鲜红欲滴的耳垂,继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神情陶醉,举止却不显粗俗,只充满了神圣与爱怜,就像是在享用一道世间少有的美味珍馐。
疏影“啊”地惊呼,但很快强迫自己噤声,因为很可能还有人要从外面经过,况且小梅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侍候。如若这件事被人知道,再宣扬出去,他们两个的前途就都毁了。
陆淇也不是不知道名节对女儿家有多重要,他通过疏影细微的动作察觉到她的心思,气息从方才的紊乱急促渐渐恢复平静,头脑里重现一丝清明。不过身体里已经激起的某种东西,此时只是暂时被压制住,并未减少分毫。
“别害怕!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站起身子,踩着石阶从水中走上来,两人的手一直紧紧连在一起,所以疏影也顺势站了起来跟着他走。
她麻木的身子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连鞋袜也顾不得穿,就这么赤着脚踩在砖地上。奇的是,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凉,反而如同泉水般温暖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