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师尊,掌门他……是在这里过世的吗?”
“这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门中大乱。浩清已经在玉虚宫等着了,你们不去那里来这里算什么?太素宫是你们可以随便进的地方?”
元音没有什么兴趣继续听他们争论下去,估摸了一下那个被称为浩然的道士的实力,大约和自己也就是伯仲之间的事情,但是此时他的注意力被小道士们吸引走,自己又有符篆加身,走进去也是不会被发现。
进入太素宫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白色的汪洋,触目所及之处全是茫茫的雪白,无数宽大的白布从天穹顶上垂挂下来,像是一面一面白色的大旗,风吹过,翻起白色的浪花,像是置身白色的汪洋里。这实在是有些遮挡人的视线而且影响行动,元洇皱着眉毛在白练之中行走。
太素宫是齐云宗的核心场所之一,元洇之前还真的没有进来过,对这里的布局并不清楚,尤其是这里已经快被白布淹没的情况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通往里间的入口。
太素宫里层的空间更加宽大,两边各自是一架巨大无比的烛台,上面点满了无数火光如潮的白色蜡烛,一排一排的火光像是一丛丛花朵,开的艳丽非常,但是背景却是异常素净的黑色铁架烛台和白色垂布。最前方是无数的排位,清一色的黑底金边,上面书写着各位掌门的名讳封号,香雾缭绕,余烟袅袅,怪异的香气充斥着整个里间。
最新的那一座大约就是则州的,原因对着那个牌位看了半天。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看齐云宗的这些,而是因为他知道太素宫和玉虚宫是齐云宗的核心,这两所地方绝对不是简单的礼仪祠堂之类的场所,应该掩藏着更多的秘密。
元洇在里面查探了半天,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反而听到一阵嘈杂声,不觉得心中一惊,那些人难道要直接进来?则州一死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
元洇多年一直在青城,所以对齐云宗的印象基本停留在谢云时期,尽管风言风语也听到过一些,但是毕竟是四大修仙门派之间,也不敢传说的太过,所以这次一见到昔日门规严谨的齐云宗竟然乱到这种地步,那张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面孔上也出现了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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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深雨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那阵强烈的空虚疼痛又提醒着他事实上还是存在的。
费力的从石板上坐了起来,周围安静的只有钟乳石上不断滴水的声音,这是青城派他能找到的最为阴冷寒凉,暗灵素最强盛的地方,用来配合自己的结界。
“呵……”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费力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叶都咳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是缓过来了,脸色苍白的袁深雨看了看昏暗的洞顶,心里也是空空的,好像已经是个死去的灵魂。
七千年前,其实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体验,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有一个格外强大的存在,如同山岳一般强大的令人安心,他曾经听过那个坚硬生冷的声音说出过最温和笃定的话,“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不会有事。”
那双金黄烧灼的瞳孔里,像是有太阳一般的光辉普照,明亮,骄傲,嚣张,可靠。但是,最后……
“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袁深雨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次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袁深雨比谁都清楚,恶化的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澎湃无比的灵素挤压碾磨着凡人的血肉之躯,但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所以也要忍着不死。左右不过在挨日子,但是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这一辈子……还真是窝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开始,连过去都没有澄清,就要……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