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是跪拜状态的朱达昌,根本没有想到顺治会突然这样问。
情急之下的朱达昌,便急忙回禀说:“皇上吉祥,草民家里的酒实在是糙,怕入不了皇上的胃口。”
“酒糙?”
“嗯,酒很糙。”
“不对吧,我看你家这宅子也算是体面,家里的酒又怎么会糙呢?”
“租的。”
“谁给你租的?”
“回皇上,是阿尔哈图给草民租的,草民是山西古陶人士,最近几个月刚刚来到京城。”
“哦,是他?你来京城就是做那熟牛肉的买卖?”
“嗯,草民的老丈人是做这营生出身,草民的老丈人去世以后,草民就接了家里的这份买卖。”
“呃?你老丈人是做熟牛肉的商贾?”
“嗯…不,草民的前老丈人是做熟牛肉买卖的,马...马大人是...是草民的现老丈人。”
顺治和朱达昌的这番对话,直把马国柱听得是哭笑不得。
少了一个前和后的提示,他这堂堂的二品大员,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卖牛肉的买卖人啦,还是一位已经过世的买卖人。
此时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朱达昌,马国柱真想把朱达昌拎起来修理修理。
可是顺治在自己跟前站着,马国柱哪敢随便的乱动。
马国柱的脑袋刚刚走了一个神,顺治便又转脸问马国柱说:“马爱卿,是这么一回事吗?”
“回皇上,是这么一回事。”
顺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问出这些个问题,其实已经实属不易,可是要陪着他喝酒吃肉,且不说马国柱不敢造次,就连朱达昌都觉得这样不合适。
引导未成年人喝酒,朱达昌觉得这样不妥。
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答应下来皇上的要求,那是一种不地道的行为,可如果是不答应下来,皇上如果一时不痛快的耍起脾气来,那人头落地可是一转眼的点儿小事。
没有人愿意掉脑袋的,朱达昌当然也不愿意。
在朱达昌看来,想喝酒的顺治,也就是顽皮的一时兴起。
在马国柱看来,想喝酒的顺治,也只是想快点长大。
可让翁婿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想了点什么的顺治爷,竟然又转身坐回到了原处。
“达昌,你起来吧,起来坐下说话,对了,让你家的奴才们给朕把你家的糙酒端上来,朕想看看糙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有,把你家的牛肉也给朕端上一盘来。”
跟朱达昌说完后,顺治又跟马国柱说:“马爱卿,想来这趟差事也只有你合适,你去那马家铺子给朕买点他家的牛肉回来。”
顺治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马国柱不敢多问。
皇上安排下来的事情,还是一本正经的安排下来的事情,朱达昌也不敢再说其他。
于是翁婿二人就各自忙活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顺治指定要的东西,已经是全部备齐。
一张朱家最新的八仙桌,也摆在了前厅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