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人了吗?”
“菲小姐,菲小姐受了伤!二夫人和焦姨娘死了。”
穆老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会这样?老二回来了吗?”穆振今日在皇宫呆了一天,午饭都没有回来吃。
“二老爷先知道的,他已经去别庄了,让身边的奴才回来告知的。”
穆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今日她出门,我就觉得有事要发生。”
昨日,穆菲的身世才揭露,今早她就要去看望母亲,这孝心来的果然不怀好意,穆老夫人只是怀疑她不是去看望母亲,而是想灭了唯一可能存在的线索。
只要焦氏一死,就再也没有证据证明穆菲不是穆振亲生。若真是这样,穆菲太狠毒了。
虽然曲氏和焦氏都是死有余辜,可是穆府没人打算要她们的命。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就等穆振回来再说吧,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菲姐儿伤势怎么样?”
“烟熏的,暂时昏迷不醒,大夫查看了,无大碍。”陈管家道。
现在情况也不明,只能等穆振回来。
穆振是第三日才回到府上,回府之前,他先是入宫讲明了情况,并且说穆菲因为大火导致了破相,不再适合太子妃人选。皇宫本就不喜欢穆菲,也不客气,取消了她的身份。
身份来的草率,去的必定也草率。
穆菲先回府,整个人颓丧不已,脸上有很明显的伤痕,她知道穆振为何没有和自己一起回来,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之路到头了,她恨透了穆振,恨透了所有看不上她的人。
穆老夫人也没找她问话,直接让她回去休息。
穆然得知消息,带着含烟做的一些糕点去看望穆菲。
穆菲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的缘故。
穆然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拉着菲的手一个劲的安慰。她觉得自己真是世上第一白莲花,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我娘她们死的太惨了。”这句话不假,人都烧焦了,穆菲摸着自己的脸,“太子也不要我了。”
这个时候她想的竟然还是身份的问题,不知道曲氏死的时候会不会死不瞑目,死在自己悉心教导的女儿手上。听说临死时,穆菲还告诉曲氏自己毒死了穆乔,呵呵,报应不爽。
曲氏本就该死,只是穆然不想自己动手,更不希望她死在穆府,这才建议将她们送去别庄,将她们的性命留的今日,就是想让她们尝尝被亲人出卖,毒杀的滋味。
那日穆然彻底知道母亲的死因,以及父亲为何疏远自己,那一刻穆然不仅想要曲氏的命,还想让她死不瞑目。于是穆然去了穆菲的院子,跟她讲了她不是穆振的亲生女儿一事,还告诉穆菲,曲氏已经治好了,且焦氏的哑是装出来的。并且还添油加醋说穆振打算这两日忙完就去找焦氏问个明白,然后再去皇宫负荆请罪。
穆菲听后顿时慌乱不已。
知道穆菲身世的人只有曲氏和焦氏,而她们两都被穆菲毒害过,若穆振去逼问的时候,她们肯定会说实话。那穆菲就彻底完蛋了,不仅太子妃位没有,她将永远被人唾弃无法翻身。
她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果然,穆菲第二日就说去别庄探望.......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穆然心里也痛快了些,今日她来可不是为了安慰穆菲的,而是要送一样东西给她。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袋递给穆菲,从前穆菲只要这样哭哭啼啼,穆然总是会哄她。
“这是什么?”穆菲打开香袋一看,是那枚十分亮眼的珍珠,北燕摄政王的珍珠,“不是?”
“他又让人送来了,”穆然红着脸低头,两根手指不停地绕着帕子。
这颗金珠不仅是摄政王身份的象征而且还是他贴身带着的,看样子摄政王是盯上穆然了。
看着穆菲神情变化,穆然猜她心里一定替太子高兴,因为穆然若是真去了北燕,其实也算是皆大欢喜。
既然如此,穆然打算为她的兴奋舔一把火,“其实摄政王年纪轻轻便能权倾朝野挺有魄力的,而且长得也好看。”
穆菲心想穆然真是花心,喜欢温玄,又恋着苏谦,现在出现一个相貌堂堂的摄政王,她立马就变了心。典型的喜新厌旧。
“你不是喜欢五哥哥?”
“我已经想通了,他是我哥哥,而且也不喜欢我,我已经放弃了。”穆然说的一本正经。
放弃了?还是移情别恋?
“阿奶很不喜欢摄政王,所以让我参加表哥的生日宴,多和六表哥接触。”
穆菲若有所思,这句话透露穆府长辈的态度,他们是在积极促成穆然和苏谦。
无论是这个消息还是摄政王送来金珠消息,穆菲觉得都可以‘买’个好价钱,她要找机会跟太子邀功。自从她上次要苏谦将修复身体的秘束给她,苏谦不仅推三阻四,还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索取,穆菲从心里彻底的丢弃他,以至于苏谦最近约她问事情,她都找借口不理......
“六王温文尔雅,是个好选择,妹妹应该听祖母的。”穆菲嘴上劝穆然,心里却是另外的打算。她要尽快找机会跟太子见面。六王的生日宴是个好机会。
穆然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各自心里有事,穆然也不打算多停留。
她出了穆菲的院子往抒芳斋走,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花园里的枯枝落叶凄凄惨惨地诉说着寒冷。
穆然抱紧双臂,带快步伐穿梭在游廊下。
游廊的尽头是岔路口,左边是通往穆远的住处,右边是去抒芳斋的。
她站在路口,不自觉地朝穆远的院子看去,原以为满眼萧条冷清,却看见穆远撑伞站在拱桥上。
穆然一惊,几日未出门的穆远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她站在廊下喊了一声,“爹爹!”
穆远的伞往旁边一斜。
只对望片刻,穆远走过来,站在穆然面前。
“谢谢你还认我这个爹,我想我不能那样颓废下去,我还有你,应该振作起来。”
穆远能说这些话,穆然很欣慰,虽然他爹做了很多混蛋事,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是祖母唯一的亲骨肉。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活着。”
穆然的脸都冻的有点发紫,可嘴角还是扬起幸福的笑。
穆远将披风解下来,又动作轻柔地披在穆然身上,“外面冷,快些回去。”
他又将伞放在她手上,“我去陪你祖母说会话。”
看着他清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里,穆然心疼,更多的是欣慰,至少他爹不会再经历前世那样凄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