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不必忧心,芷儿已无性命之忧,休养几日便会痊愈。”
朱棣俯身用沾了水的绢帕,细细地擦拭着胡芳芷的手心。
胡惟庸恨不得现在立即将朱棣千刀万剐,“燕王殿下是如何识得小女?”
“这个嘛,说来话长……”
朱棣与胡惟庸在帷帐中谈了许久。
“殿下,昨日我看躺在燕王殿下怀里的女子,正是胡芳芷。这么说来,他是不是与燕王殿下关系匪浅啊。”欧阳紫宸随口一说。
“关系?嗬!他们二人的关系着实不浅啊!”
朱允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别的男子舍命挡刀,甚至心悦与他,任是谁都不会好受。但又能如何呢?
原本这胡芳芷是要嫁与他的,但命运作弄人,胡芳芷非但不喜欢他甚至还略有厌烦他,只因他是胡承坤的情敌。
虽说,朱允炆有苦说不出,但也只能如此。毕竟,胡芳芷心里的那个男子不是他而是朱棣。
这朱棣又何尝不知,胡芳芷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这印有龙纹,刻着“允”字玉佩的主人。
这时,霓裳从远处走来,拜道:“殿下。”又抬眼看了欧阳紫宸,“欧阳姑娘,吕妃娘娘请您去一趟儿。”
“去吧,想来母妃找你定有急事。”
说罢,欧阳紫宸便随霓裳一同去了。
皇宫里的人没什么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小消息灵通,爱嚼舌根,这不胡芳芷的身份,现在搞得满城人尽皆知。
“诶,你听说了没有,昨晚燕王殿下抱回来的女子就是宰相之女?”
“什么?宰相之女?她怎么会在这?”
“你们说着燕王殿下和她是不是已经······”
“不是说要嫁给太孙殿下吗?怎么与燕王殿下勾搭上了?”
“人家还看不上太孙殿下呢?”
“你是没看到,宰相见她躺在燕王殿下帐中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罢了罢了,与我们有何干系,还是好好干活吧,免得小命不保。”
“是是是是。”
······
吕妃娘娘慵懒地坐在床榻之上,左胳膊倚靠着鸳鸯锦绣方枕,右手轻轻地摇晃着团扇,“这么说,那女子竟是宰相的女儿?那她和燕王殿下的关系······”
“宸儿拜见吕妃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不知娘娘找宸儿有何事?”
“你可识得胡芳芷?”
“她化成灰我都能记住。”欧阳紫宸狠厉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欧阳紫宸这么一说,彻底勾起了吕妃娘娘的好奇心。
这几日,朱棣忙前忙后,几乎两夜没合眼,守在胡芳芷的身边。朱允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不,听说胡芳芷醒了,也顾不得什么得体不得体了,直接闯了进来。
“怎么样了?”朱棣俯身将胡芳芷抱坐在怀里。
“我这是在哪儿?”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你的小命保住了。”
“父亲。”胡芳芷眯着眼睛,缓缓开口,语气充满了惊疑。
胡惟庸见爱女好不容易醒来,且身上负伤,自然不忍心责骂她,“你先安心养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显然,这句话里另有深意。
胡芳芷的视线越过了胡惟庸,又看向朱允炆,惊到,“诶?他怎么在这?”指着朱允炆说道。
“放肆!这位是太孙殿下,快放下你的手。”胡惟庸呵斥一声。
“嗯?太孙殿下?喂!你不是叫朱四吗?”
“大胆!太孙殿下恕罪,小女平时顽劣,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您······”胡惟庸立即躬身拜道。
“宰相大人放心,本宫不会放在心上的。”
胡芳芷这才反过味来,原来他四哥的情敌竟然是皇太孙?难快欧阳紫宸没选他四哥反倒选择了他。
胡惟庸这下更忧心了,本就不允她与皇家人打交道,这下可好,来了一个“双黄蛋”!而且,那燕王殿下甚至在皇上面前扬言要娶她。
这可将胡惟庸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喂!你竟然是皇太孙,那你为什么之前叫朱四啊?”
胡芳芷这个刨根问底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真不是装出来的。
“怕惹人注意,只好使用化名。”朱允炆走进一步说道。
“怕惹人注意?既然怕惹人注意又为何招摇撞市呢?哪都能见到你。”
朱允炆见胡芳芷有力气与他斗嘴,便不觉得放宽了心,笑了笑。
“芷儿,注意礼仪!这可是太孙殿下!”胡惟庸狠狠地咳嗽一声说道。
“诶,宰相,不妨事,习惯了。”
朱棣一双寒眸,冷如冰霜,死死地盯着朱允炆,“习惯了?难不成你们二人相识甚久?”
“不不,没有与你长久。”胡芳芷笑眯眯地扭头看向朱棣。
朱棣抱着胡芳芷越发的紧了,仿佛向在座的各位宣誓主权似的,告诉他们胡芳芷是他的人,谁也抢不走!
“好了好了,我要静养了,你们都走吧!”胡芳芷摆摆手,从朱棣怀里爬到床榻上,躺了下去。
二人自是先走一步,胡惟庸留在后头,瞪了一眼说道:“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芳芷假装没听见,小声嘀咕,“等我好了,我就是燕王妃了,看你怎么收拾我!哼!”
“什么!求皇上赐婚?!”吕妃娘娘顷刻怒了。
“这燕王,本宫当真是小看了他!不知何时勾引了这宰相之女!可恶!”
欧阳紫宸自是不敢言语,静静地坐在一旁。
“嗬!他想要与宰相府联姻,我偏不让他如意。”
吕妃娘娘眉眼轻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欧阳紫宸,说道:“你不是想与允儿成亲吗?如果,你阻止胡芳芷嫁给燕王,我即日便向皇上请求,为你二人赐婚?你看如何?”
欧阳紫宸心头猛然收紧,想要张口却有闭了回去。
“怎么?不愿意?难道你忘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承诺了吗?”
欧阳紫宸垂下眼帘,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宸儿不敢忘,宸儿这就去想办法。”
“哼!这还差不多。”吕妃娘娘冷哼一声。
“若燕王得到了宰相府的势力,那允儿这皇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本宫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知道吗?”
众人都不敢做声。
话说,那日胡兰欣与刘琏一别后,便再也没有与他相见,加上近日来正赶上木兰围猎,众人也无心理会家中的妇人。
因此,这胡兰欣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在鸳鸯的陪同下,前往国真寺住了几日。李旭自是由乳母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