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孙妈妈,孙妈妈不是这么没有分寸之人,就算要处置涪儿,也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底自己才进王府,脚根还还站稳。
再者,孙妈妈不是这么心狠之人。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涪儿,她是奴婢的好朋友啊,奴婢怎么会害她……”汾儿脸色煞白,哭喊道。
“是啊,她是你的好朋友,你为何要害她呢?因为她喜欢王爷,你也喜欢王爷?”子珊冷哼一声,“她聪明,但没心机,她对你说了她心中的想法,而你与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她比你更讨喜,所以你就杀了她?又或者……”
“你这个坏女人,你还我涪儿!还我涪儿!”涪儿娘见了涪儿的惨状,现在子珊再一诈汾儿,汾儿再不承认,但脸色已经变了,就算她不说,基本上也差不到哪里去,只要使人去搜那杀人的凶器,便知分晓,涪儿娘却等不得再搜,就恨不得将汾儿杀了她女儿偿命,立即就扑向了汾儿,对她又抓又打又踢,口里一直哭叫着。
“是!是我杀的,是她逼我的!”汾儿到底年纪小,这么一翻折腾,就扛不住都招了,“我知道她一心就想爬上王爷的床,想做侍妾,做姨娘,她想方设法地买通孙妈妈,让孙妈妈给她安排个屋里的差事,这样就可以接近王爷了。可是我也喜欢王爷啊,我也想被调到屋里头侍候,我比她漂亮,比她能干,肯定机会比她大,我就赶在她前面去找张妈妈,张妈妈却告诉我,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被选进来。”
“我能怎么办?我回去就哄她,说张妈妈已经决定让我去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不信,偏要去问张妈妈,我拉她,她就猜出我是骗她的,就打了我一巴掌,还骂我不要脸……呵呵,谁不要脸?她自己拼了命地想爬王爷的床,她还跟我她梦里王爷跟她欢好,王爷可喜欢她身子了,还说王爷对她那……那……”
“少王妃,这件事老奴也有责任啊,老奴只是想着每一处挑一个人出来,没想到会让这贱人生出这种心思……”张氏见汾儿自己已经承认,又说了这么一歇不要脸面的话,立即一脚就汾儿踹开,向子珊认责。
“这件事的确应该追究你的责任,本少王妃念在你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会犯错也情有可原,但再若有下次,本少王妃决不轻饶。”子珊目光淡淡地扫向张氏,抿着唇道:“人之犯错皆起于欲念,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汾儿肖想主子,与涪儿争风吃醋,而出手杀人,事后不但不肯承认错误,反而诬陷他人,行为恶劣,罚杖毙。”
“涪儿虽然心思不纯,本少王妃念在她到底在王爷院子里服侍过一场,如今枉死,孙妈妈拿二十两给涪儿娘,葬了吧。”
从南厢房回到屋里时,孙妈妈才叹了一声,“少王妃真的认为这事是汾儿一人做的?”
“哼,那张氏岂是个好的?不过是她设了个陷阱,那汾儿还傻傻地就往里面跳,哼,如今替人顶了,也不自知。”永泰冷哼一声,担忧地对子珊道,“奴婢瞧着那张氏是个心思狠毒的,今日起了这样的心思,想一石二鸟,连孙妈妈也陷害,这样的人让她再主管院子,只怕日后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次的事,我虽不罚她,但汾儿和涪儿都是家生子,她们老子娘也不全都是蠢的,总能猜到一点,我不责罚张氏,她们只会以为我是惧怕婆婆,才不敢动她的人,但以后一旦有机会,或许她们如今种在心里的那根刺,以后就能发挥大作用。”子珊笑了笑,“我倒不怕她生事端,她不做出点事情,我哪有名目将她请出去呢?”
“葬涪儿时,奴婢去看看。还有汾儿,奴婢要不要暗里塞点银子去,好歹让她老子娘将她葬了?”孙妈妈问道。
子珊点了点头,“小心点,悄悄地去,别让张氏知道了。”
孙妈妈嗯了一声,就去办了。子珊有些疲乏,揉了揉眉心,永泰就给她倒了杯茶,子珊冲她笑了笑,“早就知道一旦进了这门,这种事情一定很多,还是很烦闷,想到这一辈子都不消,永泰我真有些怕。”
“少王妃不是说了要跟王爷一起面对么?你这话要是让王爷听到了,只怕又要吵嘴了。”永泰笑道,“哪个府里没有这样的事情呢?即便不是王府,普通的官宦人家,比这腌臜的事儿多了去了,如今好歹王爷的心是向着少王妃的。”
“是啊,林府又有什么差别呢?”子珊嘲弄地笑着,哪个朱门大户里没有这种事儿?便是那贫农,也未必就是事事如意的,她深深吸了口气,赞赏地看着永泰,“永泰,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个知心姐姐,我都舍不得将你嫁了,怎么办?”
“那奴婢就不嫁了,就服侍少王妃。”永泰道。
“不若将你抬了身份,给王妃做姨娘?”子珊眨了眨眼睛?
“少王妃就别打趣奴婢了,王爷对少王妃这样好,又岂是其他人能插得进来的,何况奴婢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个身份差不多的小厮也罢,长工也罢,好歹是可以守着一心一意过日子的,给王爷做妾,也就是看着光鲜些,在奴婢眼里还不如奴婢现在这样自在。”子珊半开玩笑,永泰也半开玩笑地回答,却又借此机会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子珊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一会子上官烨就从外面回来,脸色僵凝,一进屋,子珊就迎过去替他解了披风,让永泰去端些热水,给他驱驱身上的寒霜,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靖王被救走了。”上官烨一边用巾子净面一边说道。
“粮食和棉花到辽安了吗?”子珊皱了眉,靖王这个时候被救走,可不是好事儿。
“辽安现在太乱,运到那边也不安全,这么大批量的运输,靖王肯定会一路嗅过去。”上官烨说道,他没想杀了靖王,也没想一直软禁他,只是怎么也得等到子珊这笔生意结束,没想到靖王现在却被救走了。
“分明暗两路走吧。”子珊提议道。
“怎么分?”这方法上官烨也想过,但真要实施起来,一定得周详地计划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