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看着众臣的反应,玉景天心中的怒火渐渐高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厅下众臣,却在看到臣子们纷纷低下的脑袋之后,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淡淡的开了口,“怎么,没人说话吗?没有一个人有退兵主意?刘尚书,你来说说看。”
“臣,臣惶恐,微臣认凭圣上作主。”
“李承相,你呢。”
“微臣,微臣以为,圣上洪富齐天,必能战胜来敌。”
“是么?”
“回圣上,是……”
“……”
李承相被玉景天的眼神盯的一点一点低下了头,再也不敢顾左右而言他。全身的冷汗自后背上渗出来,玉景天灼人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的放松,让他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躲起来。至于其他人,全都被殿上有些诡异的对话给骇的变了色,纷纷把头低下,作起了驼鸟。
文臣武将,全都闭口不言。
啪。
玉景天重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诸位爱卿,当真没什么说法吗?朕要你们作何用?来人呐,把李尚书,刘承相,成将军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罚俸银三个月,以儆效优。至于其他人,明日早朝上交一份退敌计划。”
“圣上息怒。”
“息怒息怒,除了息怒,你们还会什么?”
“圣上息怒,臣等惶恐。”
“退朝。”
玉景天一摔袍袖,书案被掀翻。甩身退回了内殿。殿下的一众人们纷纷弯下了身,头垂的低低的,个个脸色苍白,苦瓜着脸在为明天早朝的计划而为难,发愁。浑无平日人前高人一等的贵族风范。
扶瑶宫。
敏华一脸忧色的望着殿外,问身侧的侍女,“什么时辰了,圣上还没下朝?”
“回娘娘,圣上已经下朝了。正在往咱们这赶呢。”
“可是那怎么还不到?”
一身锦衣华服,头戴锚金珠钗,流苏随着她说话的节奏而晃动不制,细看的话,会发现平日人前一副温婉端庄模样的敏华眼内全是忧色,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终究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细察。
“娘娘,您别着急啊,承乾殿离咱们这有一段时辰呢。”
|“哦。”敏华虽然着急,但在侍女面前还是掩了自己的情绪,却是在下一刻瞬间想起什么似的,又扭头看向了侍女,“对了,本宫让你准备的膳食可都备好了?那可都是圣上喜欢起的,不能少呢。你再去派人到小厨房看看,一丝不能马虎的。”
“回娘娘,已经派人去看了,都准备好了,随时侯着呢。”
“嗯。”
看一眼毕恭毕敬的侍女,敏华挥手令她退下。虽然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她的心中仍是一派波涛起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别看她一心盼着玉景天的到来,可是玉景天到来后会怎样对待自己,她还真的没底。
前几天她已经接到了消息,说是观澜国联合其他两国,挥三十万大军直取大汶。这一个消息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观澜国已经放弃了她这个公主。可是,她没怨言。在她懂事之后,她便明白自己这个公主身份所代来的一切,包括荣耀以及光环背后所代表的酸涩以黑暗。说实话,对于玉景天她没有半点的情意,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因为她没有看到观澜国的强大,所以,她一定不能出事。
而能够保得了她的,除了玉景天,没有别人。
“圣上驾到。”
在声声的通传声中,玉景天缓步迈入了扶瑶宫。没有了大殿上冷冽如风的面容,在看到敏感华的一瞬间,竟是淡淡的一笑,“爱妃找朕来,为着何事?”
“敏华参见圣上。”
“爱妃快快免礼。朕不都给你说了,在朕的面前,不必行如此大礼。”
“礼不可废,臣妾可不敢。”
“呵呵呵,起来吧。”
一笑过后,玉景天走向主座,敏华娇笑着走过来,挽起他的右臂,等他坐好了之后,看一眼殿中的太监宫女全退了出去,始缓缓后退,整了整衣裙,一脸郑重的向着玉景天行告罪大礼,自请罪道,“臣妾有罪,请圣上责罚。”
“哦,爱妃可罪之有啊。”
“臣妾昨日接到家中来信,始知皇兄所作所为,臣妾一时之间又惊又扼,惶恐不己,却又身为女子而不能挽回什么,想来想去,只得在圣上面前求罪,请圣上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再无颜面立足后宫矣。”
“哈哈哈,敏儿严重了。”沉默了下,玉景天蓦的大笑了起来,竟亲自起身到得下来扶了敏华,亲昵的捏捏她的瑶鼻道,“爱妃多虑了。即已嫁入我大汶,便是大汶人,朕自是心中有数。爱妃快快起来吧。”
“臣妾多谢圣上不罚之恩。”
“真要谢啊,好好的侍侯朕就好了哦。”
“圣上。”
“哈哈哈……”
看着敏华一脸娇羞的微垂了头,玉景天眸中精光一闪,却是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而敏华则整个人偎在了他的怀中,全身柔若无骨的贴附着他,鼻间若有若无的香气吹来,令得玉景天一阵的心猿意马,抱起敏华不顾她的尖声惊叫,径自向着里殿行去。
“圣上,你好坏。”
“是么?”
一路上,两人的话声渐渐被门声隔绝。
室内,一室春光。一室绻意。一大早,林挽颜和楚言正在一楼吃早饭,便听到酒楼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酒楼门口闯进一队人,明显是商队,每人一身灰尘脸上带着疲惫和风尘,一进到楼里看也不看的找了座位坐下后,冲着小二便大喊,“小二,上酒上菜上茶,妈的,先捡好吃的上,饿死了。”
“客官您稍等,马上来。”
不一会,小二送来了酒菜,茶水,一伙人像是饿虎扑狼般对着桌上的饭菜那个狼吞虎咽啊。下一个菜还不曾端上来上一个菜已经碟子见了底,看的小二都有些傻眼,这些个人几天没吃饭啊,饿成这样。
“哎呀,吃饱了真舒服。”
“妈的,饿肚子的味道真不是人干的。”
“……”
几个人酒足饭饱,喝着茶,不禁纷纷打开了话匣子。几句话过后,林挽颜与楚言便清楚了这一伙人的来历,应该是商队,并且是从边界闯过来的那种走私的队伍。怕是在边界遇到两国对峙,始弄得这一身狼狈,满身风尘的模样。
向楚言使个眼色,林挽颜起身,“几位大哥,应该是从边界过来的吧。”
“是啊,那个乱啊。”生意人不比其他,看了眼林挽颜,毫爽的咧嘴一笑,极大的声音宛若炸雷般,“妈的,那个兵啊,人挤着人人压着人的,威风凛凛的,别说看了,光瞪你一眼都
要吓死你。”
“很乱吗?”
相较于那个人的一大通话,林挽颜只听到了最前的一句。心,突的一沉,兴,百姓苦。乱,百姓苦。乱啊。只是乱过之后,苦的可是百姓啊。大兵压境,要是对方又是有意为之的话,受苦的是谁,还不是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
“别提了,你没看到那个惨境。”那人一挥手,坚毅的脸上带了几分怜悯,“那个百姓啊,你没看到,敌军过后,那是鸡犬不留啊,大人小孩全部殉难,我们这几个人可是亲眼看着一个小孩子被敌人的骑兵踩过,一匹接一匹的马从那孩子的身上踩过,却没有任何人停一下,正眼看一下。哎,那个惨啊……”
“……”
林挽颜双手成拳,眼前出现了一副副惨无人道的屠杀局面。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妇人,都伸着手,瞪大了眼望着苍穹,眼中的恐惧中夹杂着些许求生的本能。可是,他们的生命已经被终结在这一刻,没有人能够求得他他们,也没有人原意去救他们。
“谢谢几位大哥。”
拖着麻木的身子走到楚言身边,林挽颜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满是痛苦。她心里一直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别生气,别着急,你在这里不过是一个过客,那些个百姓再怎样的苦怎样的乱都和你无关的,你只是一缕游魂。可是,林挽颜的心还是一点一点的悸痛了起来。尤其是这
件事情还关系到玉景天和玉非欢两人的身上时。
“楚言,我要去边界。”
望着楚言一脸扼然诧异的表情,林挽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从不曾有过的认真。认真到令楚言看着看着也不禁的陷了进去,再也找不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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