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侍郎?宣。”
“宣黄侍郎晋见。”
“刘玉成,你先退下去吧。”
“老奴遵命。”
向着一侧的宫女太监打个眼色,几人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外,轻阂了门,提着的心思总算放了下来,看着黄侍郎的修长中透着几分单薄的身子一步步稳稳的迈进了书房,刘玉成暗自庆幸了下,还好自己及时通报了,要不然怕不是一顿骂便能了的事了。要知道一般的事玉景天从不会让他也跟着回避的。庆幸的同时,却也在心底起了几分的忖度,黄侍郎什么时侯和圣上这般的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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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挽颜执意往玉林关赶的同时,相对于她的一个阴谋也随之而起。
而阴谋的起源地,则是大汶朝的后宫。
扶瑶殿!
“公主。”殿外,绿儿为难的再看一次字条上的信息,眼神里透着几分的怜悯。半响过后,终是走进了扶摇殿,捏着手中细细的的小字条,眉锋微蹙,递向一侧面色不善的主子,“主上有了回信,公主请看。”
“都说了什么?”
“回公主,主上说,主上说……”
“不必回避,直说就是。”
“是。”无声的叹息一下,眼前的公主,也是可怜人一个呵。被自家的主上一手安排的和亲,却又让她扮演了这样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而推她进虎口的人却是她一心敬爱佩服的父皇,怕是公主到现在都适应不了吧?整了整心神,绿儿不敢多想,低头照着字条上的字念了起来,“主子说,要公主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玉景天的缺点,还要确认玉景天到底知不知道玉非欢的真实下落。不然,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敏华蓦的开了口,声音软绵无力,却是让绿儿听的有些心慌。
“不然,不然的话,王上说,与公主的交易便行取消。”
“可恶。”
啪。
敏华长长的护甲被她发狠的折断,绝望中夹着几分恨意的目光直直盯向绿儿手中的字条,伸手一把抢了过去,不及绿儿开口,看也不看的嘶啦几下便把字条撕了个粉碎,犹不及恨的丢在地下发泄般重重踩上几脚,仿佛把那字条当作了某人般。
“娘娘,什么事?”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都退出去吧。”
轻叹了下,绿儿开口退去了听到声音闯进来的宫女太监,看着面前处于颠疯状态的主子,想起以前她在观澜皇宫中三千宠爱在一身时的情形,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果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呵,想当初的敏华长公主,便是连宫中最为得宠的妃子都要看她脸色行事,而今倒好,便自己的父皇拿来利用的彻彻底底,可怜了。
“公主,您先喝杯茶,消消火吧。”
“滚,滚出去,”声嘶力竭的敏华哪里听的进劝?一扬手啪茶盏打碎,茶水全倒在了绿儿的身上,好在她刚才试过了不烫,顾不得收拾自己湿掉的衣衫,绿儿低头快速的捡着地下的碎片,生怕伤到敏华,作奴婢的责任呐,“公主,您别过来,别伤了自己。”
“都给本宫滚。你也滚。”
啪。
一声脆响,绿儿的脸上清晰的浮起五个指印。而她却不管不顾,收拾好了地下的碎片,唤来小宫女拿出去收拾了,使咬咬牙,用着低声却又足以令敏华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道,“公主,您不必着急,对于王上说的事情,虽然玉亲王的下落咱们不知,但是前一个,咱们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吗?”
“……”
没有回应,但敏华脸上的表情明显的缓和了起来。绿儿轻声一笑,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也不卖关子,两步走过去扶起敏华坐到一旁的软塌上,连为她整理衣衫边唤来小宫女打水洗漱。坐在镜前,绿儿连为她补妆边呶呶嘴道,“娘娘怎么也忘记了,这个圣上其他的怎样咱们不清楚,但目前来言他在意的还是那位不是?”
那位……
敏华眸光一动,心思飞快的转了一圈,在看到绿儿似笑非笑的神情后,瞬间也跟着恍然大悟了起来,眼底眉梢一片喜色,“绿儿你是说,出宫的那位……”
“公主聪明,奴婢不及也。”
“哼哼,你还傻吗?”似真假假的拍了下绿儿的手,敏华目光霍的一跳,摆手打断绿儿补妆的动作,“算了,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了。反正圣上也不来宫里,你去吧,找机会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另外,吩咐他们几个牢牢掌握好那位的情况,切记,不到万不得己,一定不可以下杀手了。”
“公主放心,奴婢马上就去。”
“嗯,去吧。”
对于绿儿的办事能力,敏华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丫头可是自小便跟着她的,观澜皇宫里没少为她出谋划策,至于这会嘛,相信她没有要背叛她的必要。无声的笑一下,眼底的锋锐愈发的浓厚了起来,玉景天,你说,若是你的皇后出现在两军阵前,在你的心里,那根底线会偏向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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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关外。
尚不及靠近便感受到了一种荒凉的味道。车子两侧到处都是流民,哀声遍野,哭声,苦声载道,坐在车里的林挽颜眉峰拧的越来越紧,直至成了大大的十字。挨近玉林关外的村庄更是荒芜一人,站在夕阳下,望着沉浸在一身哀凄之态中的林挽颜,楚言很是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非要来这兵慌战乱的地方?
骨肉分离,天人永隔。有家归不得,有国依不得。在风,携着荒凉的气息,夹着时不时侧身而过的流民们的叹气声,孩童们的哀哀哭音,甚至是村中心唯一一家酒馆里传来的不知名的官兵们的嬉戏声,形成了诡异而令人窒息的暗夜,沉重的令得一向习惯了游戏人间的楚言也不禁跟着无言了起来。
“楚言,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吗?”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呃……这是什么答案?若是换在往日,楚言早不知嘲笑了多少句了,只是今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却是没了往日调笑人间的心情。因为他清楚的听到,身侧这个女子刚才出声时已带了浓重的鼻腔。
她……哭了?
她哭了!
心里一点点的疼痛了起来,竟然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哭腔?
楚言有些别扭的,赌气般的侧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可嘴里说出的话却还是结结巴巴的相继冲出了口,仿佛没经过思考,又好像拦也拦不住,“你,你别担心了,我可是大财主,我马上叫人过来送吃的喝的给他们。一定安顿好他们。”
“没用的。楚言。”
“嗯?”
楚言撇撇嘴,老子可是第一次狠了心做起赔本生意,竟然被拒绝了?
“楚言,任你是天下首富,四国战乱,处处难民,而以你一己之身,你又能渡得了多少?”
“我……大不了老子散尽家财。”反正自己也正好觉得是个累赘。
“这是个无底洞,楚言,以你的精明,又如何看不出?”林挽颜苦笑一下,转身,眉眼弯了起来,凤眸中亮晶晶一片,心情多少有些好了起来,“不过楚言,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心真好,为了这些难民,你竟然肯把家底都拿出来。”
“我……嘿嘿。”
楚言嘿嘿一笑,陷在那双堪比星子晶亮的凤眸里。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在她欢喜的注视下,楚言微垂了眸子,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她,他为的不是那些个难民,只是因为她。天下乱不乱与他何关?这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他楚言也不会依次无家可归,他楚家的生意不照样是天下第一?他之所以开这个口,只是因为她不开心,而他,他宁愿拿他手中的钱来散去那些个让她不开心的理由!
又是一天。
用过早饭,林挽颜照样拉着楚言出去乱转,几天下来,两人早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散了出去,甚至是连一些简陋的衣物用品等都给了难民,在楚言看来,林挽颜是没事瞎乱,每每在他抗议时,林挽颜只是微微一笑,却在转身后执意往外跑。
骄阳似血。秋叶苍苍。
两人在玉林关已经待了数日,这一日实在是看不下了,楚言在某人出门的前一瞬间身子一转拦在了她的面前,“我说心儿,洛大小姐,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要待到什么时侯?再听着这些个人的声音我要疯了。”
他们两个一不是军二不是官,可是为什么要日夜听着那些难民的哭喊声中入喊?
他虽然平日里爱钱了些,但不是铁石心肠好不好?
“我要在这里等人。”
“等人?”
“嗯。”
凤眸一转,微带着几分抱歉,林挽颜咬着唇,却是甚为坚决的道。
她不是不想告诉楚言她的身份,只是知道的人越多,她的危险也越多。而对于楚言来讲,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现在的她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云绮碧姝玉非欢都生死不明,她哪里敢轻易相信人?虽然这段时间楚言对她很好,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商人不都该是重利而轻离别的,不是么?
所以,有些事……对不起了楚言。
“什么人。”
两人正在各想心思,楚言却是蓦的脸色一凝,一个纵身闪了出去。而随即的,便听到一阵哇哇大叫声,“放开我,王八蛋,你敢打我。我踹死你。呜呜,你放开我,我要让我哥哥打死你……”
“哪里来的小娃,说,你鬼鬼祟祟的躲到这想做什么。”
“小爷我哪里躲了,你这地方是你家的?”门外面,一连串理直气壮外加使诈耍赖的清澈声音令的林挽颜心底一动,这个声音好像是……还不及有所动作,那如珠珠落玉盘的脆声又哇哇叫了起来,“我告诉你,你叫一声给我听听。要是这院子应的话,本小爷便承认他是你的。不然,哼哼。快放开我,我让我哥哥打死你……”细听后,却是令得林挽颜在房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楚言,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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