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原为皇后报仇。”
“誓杀贼子,为皇后报仇啊。”
在一片撼天震地的喊声中,大汶军气势明显被调动起来。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着的郝连月明显不曾料到玉景天的这一招,正想开口说什么,却是不妨玉景天眉眼中闪过一抹铁血,手一扬,寒光宝剑耀起千万光芒,在空中一闪,蓦的开口大喝了起来,“来人呐,杀。”
宝剑扬。命令出。
“杀啊。”
“杀啊。”
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军马在增城城下,两军厮杀在了一起。
饶是郝连月一肚子的鬼计再也使不出来。只得仓促一扬手,就地对杀了起来。
混乱一起,林挽颜瞬间失却了踪影。没有如以前每次上战场都守在玉景天的身侧,这一次,她真的是失望了。再有,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平安救出碧姝,而不是守在玉景天的身边。即然他把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顾着他?
她不是圣人。
她做的事,都是想着求回报的。
她对人好,只是想着别人也必须要对她好。否则,她宁愿全部放开。
“碧姝,你可千万要撑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遇佛杀佛,逢魔除魔。
从没有这一刻,林挽颜感激过那两个老家伙强行把百余年的内力传给自己。别人不救你,没关系的碧姝,我有武功了,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等着我。
等着。
然而,救人哪里是她想的那般简单?
林挽颜现今的武功确实很厉害,除了郝连月等仅有的十余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英雄架不住人多。更何况碧姝是被放到这样几十万人海的大军的最里层?一点点往里走,一点点突破,一身的衣服沾满了血,脸上已经是分不出是汗还是血了,身边的人群却是不见渐少,一剑挥去几人,不用特意马上便有另有的人补上,更兼心细的郝连月早在混战不久便发现了她的举动,一声令下,更是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身前。身后。左侧,右侧。
全是混战之中的人。你认不得我,我认不得你,两军全凭着各自的服饰来认人,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到处流动翻搅着血腥气息,林挽颜顾不得其他,甚至连玉景天的安危都丢到了脑后,只一心一意想着救出碧姝。
扑。
一个不注意,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身子一个咧咀,身后,一柄长枪及时撞来,堪堪与她擦身而过。好险。长舒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她再想,几柄长枪携着劲风向她重重刺来。牙一咬,顾不得肩上的伤势,脚下用力,林挽颜蓦的腾空而起,运起绝顶轻功,觑了个空子向着大军的最里层,碧姝所在的方向便扑了过去。
她的身后,郝连月双眼一咪,这人是谁,是要救人吗?
眼中光芒一凛,丢下身边混战的几名大将,一个旋身踏着众人头顶便追了过去。
身在半空,林挽颜尽量避开下面的刀枪弓箭,闪,转,腾,挪,那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往里层扑。眼看着碧姝和另一个模糊的绑在人梯上的人影已经开始清晰了,林挽颜眼中一喜,脚下一个用力,身子又窜高几许,身在半空一个大鹏展翅向着被绑在半空中的人形梯上的两个人便抢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碧姝了。
林挽颜右手一扬,一道劲风对着碧姝两人身侧押管人犯的几个人便打了过去。大抵是料不到会有人闯到这里救人,也或许是林挽颜下了狠招,几名护卫竟然连哼都不曾哼一下,直接闷头倒在了地下。
“碧姝别怕,我来救你了。”
林挽颜身子一转,便待要去解碧姝身上的绑绳。只是,身后一道掌风硬生生逼着她后退几步,再转身,离的碧姝已经又远了些许。回头,郝连月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身黑甲扬风而扬,手中长剑泛着寒光,剑尖倒垂,犹自滴着血,等她站稳身形后,竟是向她诡异一笑,“玉景天不是已经放弃了么,怎的,你倒是挺忠心的啊。”
“哼,废话少说,我只要她。”
“可以。”郝连月挑眉一笑,手中长剑一扬,“胜过它,你便可以带走她了。”
“好。”
两人身上均是一身凛然杀意,均知多说无意,林挽颜回头看一眼碧姝,心底一沉,可怜的丫头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连眼神都没有了半点的焦距,应该是承受了不少的酷刑的。同时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后,不也是拜眼前之人所赐吗?
“郝连月,你该死。”
一咬牙,林挽颜手中软剑一递,两人在半空中过上了招。天边,乌云滚滚,压顶而来,仿佛要把众人都压在地下,那种绝对的唯我独尊的气势,令得仍在厮杀中的众人都感到些许窒息和压抑,连续着,厮杀便有了些许发泄的味道。
拼命的……发泄般的……搏杀……
论武功,林挽颜终究是不如郝连月。更何况她肩上有伤,又搏杀了大半日?
十余招过后。
轰。
林挽颜一个不留神被掌风掴到,身子重重撞向一侧搭成的人形梯上。嘴角,溢出些许血渍,心中一股气流汹涌澎湃起伏不止,如同血液般在四肢中流窜,丹田处一片火热,气息却是归拢不到一处,应该是受了内伤。对面,郝连月抱剑而立,嘴角明显噙一抹嘲笑,目光如惊雷的向着她这方袭来,眼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还要救人么?
还要想着杀我吗?
你……就这般的身手?
“郝连月。”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惹火她了。顾不得走火入魔的危险,林挽颜一咬牙,手中软剑挽了个剑花,咬着牙便使出了师父所传的惊天三式。传她这三式时,那老人曾言,不到万不得己决不可以轻易使出。因为这几式剑法是与敌同尽的两败俱伤之势。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在她急于救碧姝的此刻?
林挽颜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剑花呼啸如雷,力扫千军,冲天的怒意与杀气裹在重重的剑风中,以绝杀的姿式迅雷不及掩耳的向着郝连月横扫。身在半空,郝连月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的撞向自己,饶他内力高绝,手中长剑也不禁虎口一裂差点撒手,胸口更是仿佛被大石狠狠撞到,闷哼一声,郝连月喉间竟然涌出丝腥热。
这是什么剑式?
勉强稳住身形,看着林挽颜身侧一剑出去横七竖八躺着的兵,郝连月眉眼微挑了下,这个人使的是什么武功,竟然霸道至斯?只是,不容他再想,一侧林挽颜已然闪身一个前欺,手中剑光一闪,向着他便压了过来。
不敢再硬碰硬,郝连月一味的连闪,好在,他的底子比林挽颜不弱,临敌经验又高于林挽颜太多,堪堪躲了几回,才免于伤在对方的剑下。只是这样,郝连月还是心中吃惊不少,要知道这天下能够伤他的剑法可是数之又数,而能够把他逼至这种程度的,想来想去,竟然是没有。
然而,手忙脚乱了一阵,郝连月眼神一跳,身子在半空中一个飞纵,向着林挽颜的方向便扑了下来,他刚才闪躲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使的这几招也不过一时,避得过去之后,再一看林挽颜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不由的心中一动,手中长剑一送便打算送林挽颜归西。
咚。
手中长剑堪堪刺进林挽颜的前胸,被一只羽箭碰斜,在林挽颜的左胁穿过。
“什么人?”
郝连月转身怒喝,长剑回抽,身后,一袭红衣闪过,颊边掠过如刀利风,红影站定,郝连月呼吸一紧,蓦的瞪大了双眼,竟然是玉非欢。不敢置信的抖了抖手中剑,玉非欢。依他的情报来算,他不该还是晕迷中吗?
“郝连月,把颜儿交出来,本王不与你计较。”
“玉亲王,别来无恙啊。”
“哼,颜儿,给我。”
“本帅不知道。”郝连月眸光一转,睇到一侧身子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林挽颜身上,诡异一笑,勾手一指,“或者,玉亲王你可以问问他。人家刚才可是为了你们大汶的皇后娘娘宁愿与本帅同归于尽两败俱伤呢。”
“你知道颜儿在哪?”
玉非欢一身的清冷绝杀气息,妖孽般绝艳的脸尽显妖魅气息,一身炽焰红衣,踏着一地鲜血施施然走来,身边偶有一个两个不长眼的向他攻击,也不见他见势只是挥了挥手便一路痛呼着大跌了出去,站住,居高临下的微拧了下眉,望着一身鲜血满身伤痕长发零乱的林挽颜,仿佛是看到世间最为不堪的脏东西,抖抖衣衫,轻描淡写的启唇道,“他说,你知道颜儿的下落?”
“非欢,看到你,真好。”
林挽颜再也撑不住,虚弱的身子己达极致,看到玉非欢的同时,欣喜,安尉,松气等多种情绪交织而出,缠在一起同时涌来,待得他来至自己身前,尽是再也隐忍不得,只轻似呢喃自语的一句话,整个人便软软的向着地面坠去。
“颜,颜儿……”
乍一听那话,玉非欢蓦然一惊,她说什么,莫不是自己听错?
他叫自己……非欢。
而且,这个声音,分明便是夜夜于他梦里魂牵梦索着出现的声音。而声音的主人,分明是林挽颜。是一个女子啊,怎的眼前这人……可是,再一细看,不是他的颜儿又是谁?
“颜儿。”
“可恶,郝连月,你又伤他。本王要你不得好死。”
抱起地下的软软的身影,玉非欢气极,头也不回挥手便是一掌。趁着对方回闪的当,他抱着怀中佳人闪身而去。半空中,传来玉非欢极怒的声音,“暗影,别忘记给本王把碧姝那丫头带回来。”
“王,王爷,您怎么走了啊,不可以啊。”
“将军,您走了这里谁善后啊。”
身后,空地上,两名身着银色盔甲与玉非欢同时出现的年轻人垮了脸。
各自在心底腹诽,他家主子怎么可以这样啊。说好了今天同时把郝连月的大军包括他本人给彻底解决了的,这下好了,还没开始打呢,自家主子先溜了,这算什么嘛,大军他们不在乎,反正有人解决了,这问题是老大走了,谁是郝连月的对手?
哼哼,两人对望一眼,决定再次严重鄙视起自家主子来。
哼,让你重色轻友。
严重鄙视。
。。。。。。。。。。。。。。。。。。。。。。。。。。。。。。。。。。。
“太医,太医,快给本王滚出来。”
增城。玉非欢的庄园。
人还不曾到家门口,玉非欢清冷的声音便蓦的传了过来。唬的一众人等都以为怎么了,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却只是觉得眼前红衣一闪,再看时,玉非欢已经一脚砰踢上了卧房的门,只留了一句,“太医再不出来,本王诛他全家。”
“来了来了,玉亲王,您哪里受伤了?”
“少罗嗦,好生给这人看看,有半点差错,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好吧好吧。”
跟在玉非欢身边的老太医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于玉非欢冷硬无情的话也不已为然,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好奇这个主子什么时侯对别人这样在意起来?嗯,好现象。在老太医手指按上脉膊之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还以为这家伙真的是冷血无情呢,终于有个在意的女娃出现了。
“她的伤势怎样?”
“没关系,只是力竭衰弱晕过去了,受伤包一下就好了。”
“真的?”
“老头子还骗你不成?”
“那你还不快点拿药来处理伤口?”
“哼哼。”
老太医一摔手,懒得再和他多说,直接拿药弯腰处理起伤口来。然而,刚一伸手,啪,被一侧虎视眈眈直瞪他的玉非欢一掌拍了下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老不羞的,也不知道避嫌,一边去,本王亲自动手。”
“哇哇哇,你不是男的啊。”
老太医被他气的直跳脚,再怎么说,他是医者,更何况七老八十了,而他则是二十余岁的年轻小伙子,人家一个大姑娘,要说授受不亲要说躲避怎么算也该是他玉大王爷吧,怎么这会理直气壮被吼不懂礼的成了他这个老头子了?
“玉小子,你……”
“来人,把本王收的酒全给我丢了出去。”
“哎哎,别啊,老夫出去就是。”
老太医一脸不愤,气的跺跺脚,转身走了出去。他最爱的就是玉非欢酒窖里的藏酒,要是真的不给他喝了,那可比给他一刀还要难受,边走边不忘唠叨,“这小子,就知道威胁老头子,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卧房里。
“颜儿,终于找到你了。”
几处外伤都处理干净,玉非欢温柔的包扎好,定定的睇着床上单薄的人儿,凤眸中溢满浓情,情不自禁的双手抚上林挽颜的红唇,继尔在她的小脸上来回摩擦着。望着床上一脸苍白,紧闭着双眼晕迷不醒的林挽颜,玉非欢妖艳惊绝的脸上俱是阴戾,他的颜儿,这是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
不怕的,颜儿。
玉非欢紧紧的握着有些冰冷的小手,些许冰凉的,真实的触感,令他的心突突的狂跳了起来,他的颜儿,他终于找到了颜儿。一瞬间,仿佛是找到了全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玉非欢在心中暗自发誓,颜儿你放心,本王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以后的路,咱们一起走。
。。。。。。。。。。。。。。。。。。。。。
“碧,碧姝。”
一声惊呼,林挽颜终于清醒了过来。随着她的大叫,玉非欢也一步跨了过来,紧张的握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眼中的担忧神色尽显无虞,“颜儿,你醒了?感觉怎样,还好吧?我去叫太医,来人啊,把那老头子给本王拎过来,快点。”
“玉王爷?”
林挽颜惊讶的怔了下,脑海中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想起,知道是玉非欢救了自己,然而想起被郝连月用来要胁的碧姝,心中一紧,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床,“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可是挽颜还有要事要做,还请王爷见谅。”
“傻颜儿,和我还客气什么。”
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尖,玉非欢满脸盈盈笑意,面色轻松自然,却是双手用力任凭林挽颜怎么挣也不松手,到最后令得林挽颜心中生恼,脸一沉,“王爷,你的救命之恩挽颜一定谨记于心,只是可否先容挽颜离开,我真的有急事……”
“唔,你做什么……”
林挽颜接下来的话,任凭她怎样的挣扎,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玉非欢蓦的低头,用唇赌住了她的话。而双手则环住了她不断扭曲的身子,力道恰到好处的令她挣扎不开却又及时避开林挽颜身上的伤口。唇舌相缠,本只是想着浅浅吻给她个教训的玉非欢被一股馨甜的软软的异样吸引,脑海中轰的一声,压抑在心底数年多的情感仿佛洪水决堤般再也阻拦不得,一如饥饿的孩子看到了水,面包,缠绵的,热烈的,义无反顾的,重重的吻了下去。
。。。。。。。。。。。。。。。。。。。。
汗,累死我了。。少了点字,,下章节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