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娘娘,南宫美人这几天确实一直陪在皇上身边,除了早朝,基本都是一起……”
心里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和背叛感,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个妃子受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有什么理由去责备他们了,可我就是很难受,比如玉被宠幸还难受,可能是因为知画是我身边的人,所以更痛心,也更无可奈何。
“娘娘,你没事吧?别难过了,这南宫美人可不简单,陛下他也不该这样的。”小月轻轻的给我揉着肩,安慰着我。
可这丫头比我还脆弱,下一刻竟抱着我哭了起来,“娘娘,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娘娘以前是独宠,就是卫子夫进宫了也这样,可为什么现在陛下越来越疏远娘娘了,我们这都像……”
“我们这像是被冷落的妃子是不是?椒房殿都像个冷宫了”我接过她的话。
“不是的,娘娘,小月忘了分寸,乱说的”看着我脸上的失望之色,她赶忙给我跪下。
我拉起她,叹了口气“小月,以后这些礼在没有外人时,别行了,我不希望失去你们这群朋友,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我们朋友,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在我心里,我没有把你们当成下人看待。”
“娘娘。小月都知道,宫里这些主子中,就娘娘对奴婢们最好了,奴婢们遇见娘娘是奴婢们上辈子的福份”小月眼里还带着泪水,声音哽咽着。
“娘娘,嬷嬷都知道了,娘娘别灰心,陛下心里一定有娘娘的,嬷嬷见过事更多,陛下娘娘的情,不会说没就没的。”嬷嬷从拿着花走进来,看着我一脸慈爱的说着,转身把花插进瓶里。
又走了过来,“娘娘,大长公主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向皇上请旨准你出宫,可皇上拒绝了。”
“什么!”我站了起来,他怎么能这样,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正想这找机会出去呢,他怎么能拒绝!
“那后来呢?”娘这么疼爱我,一定会想尽法子让彻儿放我出去的。
嬷嬷纠结了下,张了张口“大长公主去了找太后,可太后没有见公主。嬷嬷见公主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气呢,公主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去找皇上,可皇上也避着不见了。”
啪,桌上的水杯被我摔出了几米远,太过份了,他现在对我不理不睬也就罢了,怎么能那样对我娘,那可是他姑妈,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伤害家人了,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冲我来,请放过我爹娘,还有大哥二哥。还有,不管娘对他使过什么绊子,至少把他扶上了皇位呀,他这样也太无情了。
“我要去未央宫找他”一脑子的火都涌上来了。
“娘娘,不要冲动,现在时机不同了,不要冲撞他了。”嬷嬷
一脸担忧的嘱咐,她最担心的就是我的脾气了。
我嗯了了声,带着小月离开了,分寸还是有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饭了未央宫时,又见杨得意在外面候着,用脚趾都能想到里面得人在干什么,真想冲进去拉他出来毒打一顿,但看看现在的情形,深呼吸了下,稳住。
“杨公公,你去禀告皇上,就说阿娇有事相求。”我走进态度温和的说道。
杨得意有点诧异的望着我,因为我之前来都是直接进去的,现在突然却有礼起来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礼貌的朝我行了个礼“娘娘请稍等,奴才马上去禀告陛下。”
“有劳公公了,”小月站在我身后,适时的说了句。
杨得意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等了一会,杨得意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们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也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他一手揽着知画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正认真画着不知道是什么鬼。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美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局外人。
可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多么痛苦呀,痛到不能呼吸,痛到不能呐喊。
半响,他抬起头看到了我“阿娇,你来了。”
知画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姐姐,你来了。”
看着这幅样子,真是一肚子火,刚刚杨得意不是进来禀告了吗!难道那只是放了个屁,一个个才刚知道的样子,装的我也是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无法和知画释然,是怪她骗我省亲,还是怨她夺了彻儿?
我望了她一眼,无法解开心结,直接向刘彻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阿娇,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快步走来把我扶起。
见外?明明是你一手造成的,却反过来说我见外!心里酸酸的,你凭什么这样,刘彻?
他拉着我在一旁坐下,一脸好心情的说:“天色不早了,那就留在这里用膳吧,阿娇,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也好久没陪着我吃顿饭呢,”又对站在远处的杨得意说道:“叫膳房多备几个菜,特别是阿娇喜欢的,阿娇今晚就留在这了。”
“不了,皇上,臣妾来找你是有事的,说完就离开。”我快速的拒绝着,我可受不了你和别人卿卿我我。
“阿娇,有什么事吃完再说也不迟,反正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他一脸的柔情。
我直接跪下了“请皇上允许阿娇回家看望娘亲,阿娇想娘亲了。”
他脸色闪乐下:“阿娇,这里也是你的家呀,是你和彻儿一起的家,你就不留念么?”
“皇上,姐姐她,她大概是想大长公主了,姐姐也很久没出宫呢。”知画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语气温柔的帮我说着。
他看了知画一下,挥了挥手“知画先回去吧,朕和皇后有事要商量,到时朕再宣你过来。”
“皇上,没什么好商量的,阿娇心意已决,请皇上答应阿娇”我可不想和你独处,我也害怕,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些你的孤独和冷漠,我不想再被你所迷惑,不想再沉沦。
“阿娇,你!你是在和彻儿赌气么?你在怪彻儿这些日子没来看你?”他稳定着自己的脾气。
知话行了个里礼,悄悄地退了下去,小月也一起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皇上,阿娇怎么敢和你赌气呢?我就是想娘亲了,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保持点距离。
“阿娇,你这是干什么?”他又坐进了点,“阿娇也好久没见彻儿了,就不会想着彻儿么?”
我把头偏向他那侧,“彻儿身边不缺少美人相陪,你随便你招手,她们会成群结队的飞过来,何须阿娇挂念?可娘只有我一个女儿。”
“阿娇,我也只有你一人,我也需要你陪着我,你是越来越不相信彻儿了吗?”伸手揽着我的肩“阿娇,我好累,你饱饱我好不好?陪我用晚膳?你出宫的事过些日子再提好吗?等我忙完了陪你一起回去,阿娇?”
我本来是一肚子火的,但近距离的看到他满脸的疲惫之色,终是有些不忍心,毕竟是深爱着的人,怎么能轻易伤害,就算有错,爱也会让人变得宽容,不过这宽容是建立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的。
我轻轻的抚着他紧皱的眉头“彻儿,我……”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嘴角,一会,才放开,看着我的眼睛,“阿娇,我,我知道这阵子又让你伤心了,阿娇,再坚持下,马上我们就要熬到头了。”
真的吗?可你说,匈奴没有赶走,你一刻也不会停下的。
“彻儿,你忙吧,你准我出宫,我不用你陪着,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想到娘今天受的委屈,我就很不安,娘为我受了这么多罪,是做女儿的不孝了。
“不行,阿娇,没有我陪着,你不许出宫”他没有略加思考就回绝了。
看着他的变化,我有点不开心了,嘟着嘴巴“为什么呀?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娘,我一个人在宫里又那么无聊。”
“那我下完朝去陪你好不好?这样你就不无聊了,也就不会那么恋着家了。”他语气温柔了些,眼神也变得宠溺。
“不好,我要回家”我站了起来“你去完成你的帝王业,我就不能见见亲人嘛?我又不会干扰你,放我出宫就这么难吗?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彻儿,我求你了。”
他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久。
直到杨得意进来说用膳了,他才有了第一个动作,起身。
拧了下我脸蛋,轻轻拥住我“好,彻儿答应你,明天陪你出去。那现在陪我去用膳,不许提其他的事了。”
没想到这么轻松的搞定了,有点突然,傻笑了笑“真的?你不骗我?”
“傻阿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我也饿了,你摸摸我肚子,早就扁扁的。”握着我的手摸向肚子。
真的是前胸贴后背了,骂了他一句活该,笑着拉他去用膳。
……
靠在他怀里,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暖暖的,很贴心。两个人的温暖就是不一样,连小羊都没数,就睡着了,他就是我的安眠药。
醒来时,惯性的摸了摸,空空如也。
我慌了,睁开眼睛,真的不再,难道昨晚是做梦了,他没有来过?
“娘娘,陛下早朝去了,见你睡的熟就没叫醒呢,现在又是太阳晒屁股了,娘娘可是好久没这样熟睡了。”小月见我起身,过来挂起床帘。
“小丫头,别乱说”我脸有点微热。
想到等下可以出宫,心情爽爽的,很愉快的吃完了早餐,开始了等待。
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等的时间长了,渐渐的有些烦躁。
“玉儿,你去看看彻儿下朝了没?怎么今天这样久。”等待是很痛苦的,我只好派人去打听了。
想想也无事,就回里屋拿着棋盘一个人玩着了,自己跟自己斗,也是够无聊的。
“娘娘,皇上去了太后那里,估计今天是不能陪你出宫了,皇上说有时间下次一定陪你出去”杨得意进来颤颤兢兢的说着。
心里的期待瞬间瓦解,我一掀棋盘,颗颗棋子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阵阵响声,“滚,!”我对还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杨得意怒吼道。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滚”杨得意急急忙忙的退下。
我附在桌子就哭了起来,他怎么又骗我?怎么能够?
“娘娘,小心身子”玉儿走近着“皇上他大概是有要事吧,不然怎么会不来呢。”
“什么要事,狗屁的要事,每次都以这个理由来骗我,我简直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什么金屋,简直是个牢笼,束缚我一辈子的牢笼!”
“既然阿娇如此嫌弃这个金屋,那换个人来住可好?就给如玉吧?”王太后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
我转身看着这个一脸菩萨意的女人,不是说刘彻去她那里了吗?那她怎么来这了,谁在骗我?
她笑了笑,俯身捡起一枚棋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意外吧,阿娇,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彻儿来给我请安,刚好如玉来了,彻儿就陪着如玉了。哀家怕你一人在椒房殿无聊,就想着过来陪着说会话。”
看着这个如此伪善的人,屈膝给她行了个礼“那阿娇谢过母后厚爱了。”
“哼,陈阿娇,你也不必得意多久,总有一天这个位置会是如玉的,你以为金屋是你一辈子的么?那北边的冷宫就是你最后的老死之地。你有倾国倾城之貌又如何,你已经二十四岁了,终有一天会像我一样满脸皱纹;彻儿宠你又如何,没了窦家,你又怎的宠多久,现在彻儿不就几乎一个月都不来你这了嘛,你以为你能横多久?嗯?哈哈”略带得意的神色让她看起来更觉得恶心。
既然她如此宣告,我也就不和她玩文字,浪费口舌了“王娡,你就这么有把握刘彻会立王如玉为皇后,我可是听说他对卫子夫对管理很满意呢,卫子夫可比如玉有能力都了,她可是还生了两个公主呢。”
“哼”她几乎是用鼻孔发出声音的,满满的是对卫子夫的不屑“那贱女也配当皇后,一介歌姬,连父亲也不知道是谁的卑贱之人,也配当皇后,两个公主又如何,不过是用妖媚术迷惑彻儿罢了。”
“哦,母后可别忘了,这些年是谁在管理后宫,不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卑贱之人。可皇上就是喜欢她,她可还是有个弟弟在外作战呢,人家可也是有背景的人,后山稳着呢”她大概是忘了她自己是嫁过几次的人,也曾经只是个平常的妇人。
“那又如何?不过一介武夫罢了,哀家可不怕他。陈阿娇你有这份精力还是多考虑你自己吧,是不是该把彻儿服侍舒服了,让他不至于把你放到最北的终日无人经过的冷宫。”她一副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口吻。
“哦,要真的那样的话,我想我不会孤独的”我故意说的不明确。
“陈阿娇,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她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语气生硬,恨不得立马掐死我。
我轻轻的把她的手指拨开,直视她“要说心狠手辣,谁比得上王太后呢,我现在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吗?”
“哈哈,哈哈,陈阿娇,确实是我在糕点里下药了,告诉你也不妨,我给你的每样食物都加了药,那时彻儿那么宠你,你就更难怀孕,现在感觉如何,哈哈,陈阿娇,没有孩子看你拿什么跟我斗。你那傻娘,还妄想跟我斗,四处找求子药又如何,那药无解,哈哈”狂笑着的脸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