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说我要进宫呀，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今天看你的反应是知道了，其实你可以跟我坦白的，毕竟那是我的记忆。”我没有发火，真相来得如此之快，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你，谁知道你会怎样？我进过宫来劝你走的，你不听，非要留在这里受罪，如今，你知道了，是要怎样，你敢说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嘛”目眦尽裂，逼近着。

“你发哪门子疯呀，我只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已，其他的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可能就闹着回宫，我也不喜欢宫里，你怎么一来长安就失了理智呀，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完全是疯狂之举。

“阿晨，你，你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在山上好好的，一来长安就这样了，是你心里放不下他，还是其他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林轩，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来长安，我就怎么了？”

“阿晨，你才智过人，这个我赢不了你，我就怕留不住你，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不能再有一次”冲前点住了我的穴道，“阿晨，对不起了，没想到这药还真能派上用场，阿晨，吃了它，一切就会没事的，放心，我会护你一辈子，一辈子不离不弃。”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粒乌黑色的颗粒。

“林轩，你想干什么？你莫要失了理智，林轩”

“你放心，我绝不伤害你，这药只是让你忘了最在意的那个人而已，其他的，你放心，没有事的，我会尊重你，绝不会有其他的逾越之行。”

“你，林轩，我本就不记得他，你何必多此一举。”

“你只是暂时想不起他来了，服了此药，你就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这样岂不更好，你就会安心跟我回大山了，阿晨”

“林轩，你……”

“没事，你恨我罢，怨我也罢，我只是太过在乎你了，你是我唯一在这世上爱的人，我不能再放你离开了。”强行把药塞进我嘴里，“阿晨，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还在你身边，一切都没有变化的。你醒来之时，我们就会在深山了，带着那些徒儿们，一起度过今生，阿晨，对不起了，我不能放你走。”

眼里含着泪水，为何日子过成这样，我什么都未想起，竟就要忘记，我真的对刘彻执念难么深吗？以至于让林轩先下手为强。

若醒来，能有半点记得，我定不任人宰割，不得自由。

“师父，师父，你看看我今日练得如何了？”长雪跑过来问道。

“好，就和你师姐比试比试，若你能赢了长灵，师父就教你下一个招式”我朝正在认真练剑的长灵招了招手，“小师父，何事？”

“你和长雪比试比试，让师傅看看你们这几天练的效果如何？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是，师父，师妹，来吧”

“嗯，师姐，出招吧”

我看一旁看着两人比试，都还不错，这些孩子很能吃苦，我只安排了他们早晨和傍晚练剑，中午跟着学学草药，其他时间，都是自由安排的，他们呢，除了吃饭时陪着我聊聊天，讲讲她们的趣事，就是在用功了，真是些不怕苦的孩子。

这些孩子，由我和林轩一起交他们剑法和医技，他们称林轩为大师傅，我为小师父。有了一个师傅的称号，身上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呢，所以呀，我也是在勤奋练剑的，林轩每日会单独教我一个时辰，其他时间，他教孩子们。

六十多个人，不可能一下子一一记住，所以我带了四个，为两男两女，长雪，长灵，长风，长景，这是我新给他们取的名字，这四个是大部分时间跟着我，并去教和指导那些孩子们。

林轩收了两个，贴身传授武艺的，为练铭、练凝，皆为男孩。这两个年纪大些，都十五岁了，是所有孩子中的大师兄。

我从小在深山长大，和林轩相依为命，现在多了些人，倒觉得生活有趣多了，也年轻多了，虽然忙了些，却开心。

“师父，师父，我们比完了，师父以为如何？”长雪笑着走前来，一脸的开心。

“嗯，长雪很好了，这次剑舞的有力，长灵，要加油了，不然你师妹要超过你了”

“是，师父，长灵定练好剑，不负师父的期望。”

“嗯，你们要比其他人更辛苦些，你们不但自己要学好，还有帮帮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们是一个大家庭，都是深山的一份子，要同甘共苦，可明白？”

“长灵知道，长灵定当好师姐的本份，学好本领，保护师弟师妹。师父，长灵练剑去了。”鞠了个躬，转身继续练去了。

长雪溜溜着一双大眼睛，欣喜的走近了些“师父”

“长雪是还有什么事吗？师父下午再教你信的，你把昨天的再练习练习，你年龄最小了，多练练也是能赶上他们的，不要太心急了。”摸摸她的头，七岁的孩子。

“谢谢师傅，师父，你有话想跟你说，可以到后边去吗？”指了指木屋的另一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当然可以呀，走。”

“师父，”小丫头红着眼睛，“谢谢师父一直关心和照顾着长雪，师父就是长雪的再生父母。长雪自记事起就流浪在长安街，食不饱腹，是师父带长雪回来的，还给长雪取了好听的名字，而不是阿猫阿狗之类的。师父还收我为入室弟子，亲自指点着长雪，长雪真的感恩师父的大恩大德。”

“长雪呀，你还小，是该被疼爱的年纪，你只要把自己的功练好就行了，其他的别想太多了，都没事的，师父有你们陪着很开心的。”

“嗯，师父，我定和其他三个师兄师姐好好练剑，不给师父入室弟子丢脸。”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嘛，嗯，”看看日头，还是用午饭的时候了，“长雪，上午就别练了，洗洗手，差不多用午饭了，你去帮忙把菜放好，我去叫他们都过来吃饭。”

“是，师父，长雪这就去”很恭敬的退下了。

真是乖巧的很，人小志？不低，不错不错。

走到大伙在练剑的地方，拍了拍手“今日都辛苦了，洗洗手，都进来吃饭，日头也到了正空了，大家进来休息休息。”

“是，师父”一齐喊道。

不一会儿，都整齐的坐在了饭堂里，大娘笑着把菜端上来，因为人较多，就制了个长桌，大家围着长桌吃饭谈笑。

孩子们似乎都很喜欢这大山的生活，觉得亲密有爱，大家一起练一起笑一起睡。有时间条件虽艰苦了点，他们却从未有过半句抱怨，一直乖乖的听话，听我们的吩咐。

“阿晨，这是我让李大娘给你熬的汤，你最近辛苦了，自己练的勤快，又还要教他们，多注意身体，趁热喝了。”林轩端来了一汤肉加药熬成的汤，“快喝了吧，我喂你？”

“不用，放这吧，我很好，没事的，作为师父，可不能偷懒，我可像你这个大师父好好学习呢，不然我的入室弟子可要比不上你的了呢。”

“阿晨，你，就是太要强了，才短短半个月，你已经进步很大了，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一两年，你肯定能和我打成平手的，我可以学了几十年的老手呀，看来是真的老了，你呢，别把自己累坏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教你，来，还是我喂你吧？”温柔细语，说着就拿起勺子。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多不好。”我接过，自己吃着。

“阿晨，我们在这大山长大，我看着你从她们那样小长成这般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迟早呀，是我的妻子。”抚了抚我的发髻，“你永远是需要照顾的。”

“师父……”练凝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这般情景之后，顿住了脚步，“师父恕罪，弟子无礼了”作了个手势就要退下。

“慢着，是有什么事吗？”练凝一贯不是行事蛮撞之人，说不定有什么要事呢。

“回答小师父，是长风和长雪去了对面的山上观察草药，但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

“那你带些人去找找，他们或许迷路了，这深山长年无人，其他的伤害倒是不用担心，估计是走错了。”林轩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你们小心些，若有什么事，立即回报”我不放心的跟出去嘱咐着。

“是，小师父”带着木剑，携着六七个人，一起去找了。

“阿晨，你不用担心的，该是两个孩子路上贪玩了，也不一定，这大山，还是安全的。”

“嗯，我倒不担心什么，就当是给她们一个小机会，历练历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就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失败了。倒是看他们这样互相关心，觉得开心和满足。”

“嗯，她们确实有情有义，偶尔有小争吵的话，很快也会和好的。好了，阿晨，快点把汤喝了，都要凉了。”

“都还是这么凉爽的天气，谈什么凉，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却还是顺从的把东西喝了，难为他处处为我着想，在我的记忆中，从十一二岁开始，我便在这深山中，和阿婆，他，三人相依为命，虽然中间感觉有些许年的记忆空白，接着忆起的便是长大后的模样，那也没关系，要是事事都记得，岂不是大脑要破裂了。

“我陪你到竹林中走走，那里阴凉，刚好听听我新作的曲调”拿着一根竹萧，和我一起从侧门来到了后边的竹林小道。

清幽的竹林，有了萧声，而显得有了生机，有了活力，有了感情……

一曲作毕，拍手叫好，“林轩你如此厉害，这让其他人怎么活，瞬间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说，这几十年是不是你晚上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起来练功了！”目光瞪着他，鼓起双腮。

戳了下我那气鼓鼓的腮帮子，“阿晨又犯小孩子气了”

“什么嘛，不然我们的差距怎么这样大，肯定是你哄我玩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去练功了。”

“好嘛，就是趁你和阿婆聊天时，我偷偷来了竹林练功的，怎样，十年下来，知道差距了吧。”得意洋洋的晃着个萧，一副欠揍的样子。

牙痒痒的，一掌向他袭去，太过份，有恃无恐。

“呀，阿晨，你这是抹杀夫君，可是大逆不道的。”

一场较量在竹林林展开，他以萧为凭借，只躲不出手，我的掌还靠近不了他，不能强他分毫，转身抽取一竹枝，化为利剑，随处出击。

“阿晨，不错耶，看来我不出手，都会任有你宰割了”使出放在后背的手，用了他的真本事。

还是有差距的，应该说还有很大的差距，他只要一出手，我就占下风，没有太大的还手余地。

“林轩，不跟你玩了，打不赢你。”一扔手中的竹条，妥协了。

“好了好了，点到为止，今天到着了。”收起他的招式，走近过来我身边。

“阿晨，你”他目瞪口呆，“最毒妇人心”苦笑着。

“谁说的，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靠的是这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咦，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耶，你这是奸诈，还智谋呢，阿晨，快帮我解开穴”

“才不呢，让你的两个入室大弟子也救你吧，我可要回去看看李大娘午膳准备的是什么好吃的。”招了招手“师父对不住了，弟子先行一步。”

“别呀，练凝去找你的乖弟子了，练铭又在教他们练习，你真打算让我在这站你一天呐，你可真狠心，我可是你未过门的丈夫。”

“未过门的丈夫，哈哈哈……林轩，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但是没办法，小娘子我今天不奉陪了，未过门的丈夫，准备在这竹林中度过你今天剩下来的时间吧，嘿嘿”夺过他手中的萧，悠悠的踏步离开。

回去之后，刚进亭子里坐下，准备欣赏下这萧的时候，李大娘就笑着过来了，“小师父，该用午饭了，现在天气还有些热，我特意用绿豆和莲子煲了汤，解解暑是最好的。”

“大娘，谢谢啦，先给孩子们盛好吧，我再坐会就过去”

“小师父，嗯，你也早点过来，你知道的，这些孩子，听话的很，你们两位师父没来，孩子们都拘束的很呢”慈祥的笑容，咧开嘴笑着眼角的纹也跟着一动一动的，岁月留下的痕迹，不饶人呀。

“嗯，好的，我马上过去，先叫孩子们进去洗好手，准备开饭。”

“好的，好的”李大娘是笑着迈步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四十多岁的人了，操劳了一辈子，也显老了，毕竟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不过，来了这里这儿以后，两位大娘虽然忙得不停，但笑得开心，没有了刚见时那一脸的疲惫，看来，她们是真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了，这样也好，其乐融融，我们都是些身世可怜的人，惺惺相惜，组成了大家庭。

大山是我们的家，我们属于这里。林轩说我们一直待在大山里，与青山绿水有伴，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听长雪讲过，从深山走出去就是帝都长安，那里繁花似锦，集聚了大部分的大富大贵之人，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不，该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因为长风说那里可以实现抱负和志远，虽然有欺压百姓的事出现，但大多数人还是清廉的。

我想以后，我机会我要去看看，等长雪、长灵她们都长大一些，都有本事了，就出去走走，不止是长安，还有好多的地方，游历大汉朝的大汉河山，然后，再回到这深山，安享晚年。

……

“师父，你怎么还不过来？”长雪跑了过来，向我行了个礼，就过来拉着我的手，这孩子，总是十分的粘着我，是对师父的崇拜、对姐姐的依恋、对娘亲的渴望。

“长雪，你干嘛去了刚才？他们担心你，都出来找你了。”拉着她的小手，望木屋走过去。

“是他们大惊小怪了，我不过在路上停留了下，能出说什么事呢”撇嘴说着，像是别人破坏了她的好心情一样，毕竟是小孩子，说话和行为带着些孩子气。

“长雪”我蹲下，抚着她的额头，“你要知道，师兄师姐是爱你，在乎你，才会担心你，所以你该觉得开心、满足，而不是埋怨。有人关心照顾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师父很幸福吧？大师父一直照顾和关心着你。”扬着头，等着我的回答。

“林轩嘛，嗯，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他如兄如父的照顾我到现在。”

“大师父人真好，对师父更是好了，师父，大师父每次教我们认草药的时候，总是说你们要是有阿晨那么厉害就好了，教一遍就记住了，我看大师父是真的对师父情深意重呢，大师父还说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那师父，你爱大师父吗？”

“小屁孩，说什么了，你这么小，懂什么爱，好了，吃饭去”起身拉着她继续走。

“师父，我不是小屁孩了，师父，你回答我嘛，你爱不爱大师父？”长雪摇晃着我的手，非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