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勇闯大牢(1 / 2)

痞相狠勾人 紫七 4939 字 2022-04-25

伴着礼乐声,楚帝和陈皇后三拜天地。

这次祭天与每年冬季的祭天不一样,这是是阅兵前简单的祭天,只祭天地,不祭祖先,程序要简单得多。

乐曲一换,礼官捧了一个托盘上前,托盘内放一块制帛,楚帝将一块圆形的玉佩放在制帛上。本应是皇帝亲自接过那托盘放于祭天之处的,但楚帝却没有去接,而是摇摇一指,示意蜀王上前。

这个动作立马惊诧了在场所有人。

皇帝的意味很明显,分明是要立蜀王为太子啊!

大臣们垂眸,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经激动澎湃起来。蜀王一党自然是窃喜,宣王皇后一党则暗道糟糕。韩舞影轻笑,陈皇后纵然再会算计,也架不住宣王作死。

就好比这次,这么大的阅兵仪式,宣王还困在青州,来不及赶过来。

当然,此时她却忘了,宣王被困可是她自己的手笔。

蜀王接过那托盘,恭恭敬敬放到了敬天的地方。

人群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蜀王。韩舞影一笑,安宁初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一直冷着脸的蜀王,觉察到这一道视线,不但没有冷眼,反而是破天荒的,朝着安宁初笑了笑。

这一笑,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眼中。

与宁安侯挨得近的官员,已经忍不住要开始巴结这位未来的国丈了。

韩舞影收回了视线,看来,蜀王对这位安大小姐甚是满意啊,她却不知,蜀王这一笑就是刻意做给大家看的,为的是推动后面的算计。

等楚帝观看了焚烧祭天献品,这祭天就算完成了。随后,激昂的“无衣”军歌响起,祭台的下方,身着各种颜色军装的军队代表入场。待楚帝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众人随同圣驾一通前往临安城楼上观看阅兵仪式。

楚国如今的局势很被动,三国联合在楚国边境阅兵,所以,楚帝这才不得不举行阅兵,目的一来是强势回应三国的试探,二来是鼓舞楚国将士的士气。

韩舞影对于阅兵没什么兴趣,便和孙兰下了城门,在城内晃荡。

“舞儿,究竟你想去哪啊?”孙兰侧头看了一眼沉思的韩舞影,马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了三圈了,但每次都路过县衙大牢门口。

韩舞影瞅了一眼守卫森严的大牢,正想着要怎样才能进去,忽然听到那个鸭公嗓。

“你这扇子卖得也太贵了,本小姐看中你的扇子是你的福气。”

路边和人讨价还价的正是司江丽。

正愁找不到理由呢!韩舞影唇角一勾,吩咐车夫停车,将孙兰“请”了下去,抽出头上的发簪在马屁股上狠狠扎了一下,马顿时失控朝着司江丽压了过去。

“小姐让让,大家快让开,马失控了!”车夫大声喊道,装作意外的样子。

“救命啊!”

“小姐!”

几道厉风扫过,一道温热的血从马脖子上洒出,溅到了扇面上,司江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幸好离大牢近,衙门里的人及时救了她。

想到自己差点儿嗝屁了,司江丽的脸色很不好看。

“竟敢当街行凶,什么人,快下车!”

司江丽是县令千金,一个眼神,那群衙役便早已经将车围了。

“马车失控,并不是故意要害人的。”韩舞影从车内下来的瞬间,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司江丽是因为兴奋,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算了。

而那群衙役则是被韩舞影的美貌给震慑住了,如此天仙一般的人物,他们只听说书先生说过,这小小的县城哪里会有?临安县称得上大美人的无疑是安家大小姐,而眼前之人的美貌远胜安宁初。

“小姐,马发狂也是时常有的事。”一个衙役明显倒戈了,小声劝司江丽。哪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司江丽一声厉喝。

“滚!谁才是你小姐?”

那衙役默默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杀人偿命,你杀人未遂,也是要蹲大牢的。”司江丽上下打量了一番韩舞影,虽然不知这女人的具体身份,但先押她到大牢,好好拷问一番还是可以的。反正,她有个杀人未遂的罪名。

“抓起来。”司江丽显然没有多少耐心与韩舞影站在这说话,今日是什么日子她当然清楚,皇上还在临安城楼上呢,这里的动静万万不可闹到皇上耳中。

“等等。”韩舞影薄唇轻轻,看得司江丽心头一跳,以为有变故,立马提高了十二分警惕。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的车夫是无辜的,你让他走吧,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韩舞影看了一眼被衙役扭住胳膊的车夫。

“可以。”

主谋都抓到了,司江丽对那车夫一点兴趣都没有,抓进去反而是耗费大牢里的粮食。

那车夫放走了。立即找到了人群中的孙兰。

“夫人,要不要找人来救郡主?”

“不用,舞儿自有打算。”

孙兰没有上前。她若是再看不出舞儿是故意要进那大牢,那她就真是傻的可以。为避免坏了舞儿的事,她十分有眼色的躲得远远的。目送着韩舞影被压入了县大牢……

……

临安城楼上,楚帝挥退了所有的人,独留蜀王陪着他。

“晟儿,你在临安已经好几日了,那安宁初应该见过了吧?”楚帝盯着下边安家的将士,神色淡淡问道。

“回父皇,见了。”

“可还满意?”楚帝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

“儿臣但凭父皇旨意。不过,安家小姐不知可有心上人?”蜀王眉毛一挑,话虽是不反对,但楚帝看出了自己儿子的犹豫。

“怎么?晟儿可是有心上人?”楚帝问。

“没有。”

他的声音从城墙上飘散,随风而逝。

“朕很看好你和安家的婚事,但也不勉强你。再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如何?”拍了拍蜀王的肩头,楚帝嘴角划过一抹难得的慈爱。

不远处,陈皇后盯着那边父慈子孝的两人,心头划过一抹凉意。

“凤儿,你大哥有消息了吗?”陈皇后问旁边的谕凤。

“母后,大哥正在赶往楚都的路上。”谕凤眯了眯眼,发现早已经没有了韩舞影的踪迹。

“那莎罗公主的婚事安排好了吗?”城楼上的风有点大,陈皇后拢了拢宽大的衣袖。

“莎罗公主眼光高,未曾有中意的。”谕凤抿嘴,给莎罗将楚都的未婚世家子弟都排查了一遍了,她却没有一个相中的。怎么劝都要等着丞相府。

丞相哪是这么好摆布的,要是的话,她早拿下丞相了,还轮得到莎罗?

如今,她已经是齐国准太子妃,莎罗的亲嫂嫂,按理说莎罗与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可偏偏是个不听话的。谕凤对莎罗也渐渐失去耐心了。

“眼下就有一门好姻缘,你想想办法,促成此事。”陈皇后摩挲了一下长长的护甲,眼睛朝人群中的某人眯了眯。

谕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惊,“母后,您是说安稳?”

安稳不出意外将是下一任宁安侯。安家虽然素来是帝党,但,楚帝有意将安家大小姐许给蜀王,那安家的立场就有些模糊了。

此举,是一个很大的信号,楚帝要立蜀王为太子的信号。

众人都以为安家要与蜀王结亲了,这个时候,莎罗公主横插一竿子,嫁给安稳的话,那安家与陈皇后、谕凤等人就有了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算是给蜀王与安家制造一些隔阂。

陈皇后这一记反击,实在是漂亮。

想清楚了这些,谕凤眉眼舒展开,“母后,您真厉害!”

“这算什么,别得意过早。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怎么消除你父皇的芥蒂,此事不能做得太过了。”陈皇后睨了一眼谕凤。这个女儿像她,总算一点就透。要是宣王也有这个头脑的话,她何愁太子之位会落入蜀王之手。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城楼上,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话说陛下单独召见蜀王,本以为会见证两件好事,一是立太子,二是赐婚。哪成想,蜀王都离开了半天了,陛下一个人在上面看阅兵看得津津有味,圣旨却连个影都没有。

众人看向宁安侯的眼神有些异样了。

宁安侯也很无辜,要赐婚的风头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如今,迟迟不下圣旨,他不好去找陛下问,更不好追着蜀王去问,你娶不娶我女儿!

宁安侯陪着笑站在城楼上,站得越久。脸上的笑意越僵,心里对于蜀王也有一点意见了。

陛下与蜀王约谈了之后,婚事就不了了之了,肯定是蜀王不愿意呗。

宁安侯心里早把蜀王骂了个遍,偷偷看了自己的女儿,安宁初神色如常,好像并不怎么受影响,他才松了一口气。

县衙大牢分为两大间,靠东的一间干净敞亮,靠西的一间阴湿恶臭。牢里关着的人不多,基本都在靠东,靠西那间由于太臭了,基本不使用。

两个衙役压着韩舞影,正要开东间的门,就听得司江丽制止的声音飘来。

“给她关那边去。”

司江丽指了指西间。

透过木栏杆看去,昏暗的西间牢房里关着一个人。

那人好似全然不受这股恶臭味的影响,瘫在墙角一侧,闭眼养神。

“小姐,这……。”开门的那个衙役犹豫了。

“小姐,老爷说这间牢房没有他的允许不能打开。”另一个衙役解释道。

司江丽睨了一眼牢里的人,那人在里面关了几天了,衣服也看不出颜色了,散发出来的那股恶臭也不知是他身上的还是牢里本身的味道。

掩了掩鼻子,司江丽瞟到韩舞影身上整洁华丽的衣服,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她很想看看韩舞影出丑的样子,想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知将她在这臭气熏天的老里关上两日,她还能不能还保持现在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把她关进去,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司江丽咬了咬牙。

“好吧,小姐。”

衙役跑去取钥匙。

很快,牢门开了,听着那门锁转动的声音,韩舞影嘴角勾了勾。

“你就在这等事吧,敢对本小姐当街行凶,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司江丽临走,给那两个衙役交代了一句,要“好好关照”韩舞影。

等到大门落锁,一切又归于平静。

韩舞影这才转身,朝着墙角那人走去。

“唉,这里有人了,要躺那边躺去哦~”韩舞影脚步未听,臧京通翻了个身,将韩舞影阻隔在他的范围之外。这里算是牢房里唯一一块干一点的地方,堆满了一些已经潮湿到发霉的枯草。此时,尽管是这样一块地方,都是值得争抢的。

可见,牢中的环境有多恶劣。

韩舞影环视一圈,确是没有见到阵法之类的东西,但她却不敢大意,毕竟肖凌渊就是被这阵法所伤,如今还躺在床上。

“前辈,你误会了。我并不要占你的地方。”韩舞影轻笑一声,止住脚步,抱臂盯着地上的人。

“你找我?你是何人?”臧京通又转了个身,面朝着韩舞影,紧闭的眼睛倏然掀开了一条缝,看了韩舞影一眼,虽然还是玩世不恭的神色,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彰显了这个人并不像看到的这般顽劣。

“对,我是韩肖的女儿。感谢您十几年前对家父的救命之恩。”韩舞影淡淡道。

然,地上那人的双目又紧紧闭上了,对于她的话根本不为所动。

毕竟这些年,打着韩肖的主意来抓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谁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又是谁派来打听消息的呢?在牢里关了他三天了,却是没有人来提审他。

按照日期推算,今日阅兵大典应该已经结束了,那么,抓他的人也该现身了。

难道是眼前这个姑娘?

“前辈别不信,我有父亲的信物。”

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挲的声音传来,禁不住好奇,臧京通吊起眼睛瞅了一眼,那姑娘手中多了两个小小的闪着幽光的物件。

其中一件通体碧绿的玉佩,他看着眼熟,好像是埋在韩肖墓中的,是他当年亲手所埋,自然认得。若没记错,那玉佩上刻了一个“瑜”字?

臧京通的脸色不像先前那般淡定了,坐起身来,一把扯过了挂着拴在玉佩上的带子,将那玉佩握入手中。

玉佩温润的手感他很熟悉,当年就好奇这玉佩怎么还发热?不像别的玉那么冷。

韩肖告诉过他,这是暖玉,十分珍贵难得。

以臧京通这样的平民身份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么贵重的暖玉的,所以对这玉印象十分深刻。

臧京通抓着玉佩,眸中的浑浊一扫而空,顿时变得清明起来。

“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他自然是知晓玉佩的来路,定然是掘了韩肖的墓所得。不过,掘墓的人不一定就是韩肖的后人,所以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我找到了父亲的墓地,不过前辈放心,现在已经将父亲的骨骸安顿到别处了。你再看看这个。”

韩舞影将手中备受他冷落的一块灰色石头递给他。

臧京通一看,掰开那石头,一个篆刻的“韩”字映入眼帘。与韩肖与他形容过的石头一模一样。

臧京通大惊,“你真是他的后人?”

韩肖说过,他的继承人会持着这块石头来找他。

本以为不过是韩肖临死前随口一说,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真有人拿着石头找他。

“好,你等等。”

臧京通确认了韩舞影身份,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这牢里很不安全,随时都有人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所以,臧京通朝牢房口瞭望了一番,复又坐回了枯草上。

他脱下草鞋,从谢底下下夹层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纸,那纸有些泛黄,在昏暗的牢里显得更加诡异。

“这是你爹给你的。”臧京通抬了抬手,将纸递给韩舞影。将韩舞影嘴角抽了抽,他挠挠头,笑道:“你就别嫌弃了,虽然味道是重了点,不过我是放在夹层的。拿着。”

不等韩舞影去接,臧京通已经不耐烦的将那张有味道的纸塞到了她手心。

韩舞影接过这张纸的瞬间几乎是奔溃的。

难怪臧京通逃亡了十几年都能保住这封信,谁能想得到他藏信的地方如此……特别呢!

不过,说是信,怎么连个信封都没有呢?韩舞影疑惑的看向他,就听得他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