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道:“你可以开个小医馆,不过药材难找,要不,你来新学堂当先生?”
陶均眼睛一亮,“这个好,小生别的本事没有,教学生读书识字,还是在行。虽然小生落榜,但是学问不差,当个先生搓搓有余。不过,小生找不到合适的学堂。”
陶均有些发愁,像是颍川县的学堂,已经停办了,在学堂教书的几名童生早跑了,来学堂上学的学生也都各个回家避难去了。
“这个没问题。清风县刚创办一个新学堂,只是这些日子乱,并没有招收学生。如今你来的正好,新学堂正需要坐镇的先生。”
沈希说的新学堂自然是之前段有才创建的新学堂,后来沈希失踪、段有才入狱,清风县的一应事情都耽搁下来。早期的万行馆被沈希一闹,如今已然衰败,而书林学堂经过这些日子的劫难,已经远不如从前,眼看着要支撑不下。段有才既然有重振清风县的想法,自然开办学堂乃是紧要事情,毕竟清风县的孩子年纪不小,都需要在学堂中学些知识。
新学堂已经建立完善,只需要招揽先生,招进学生,便能够开始了。原先沈希是想要段有才亲自教导,对于清风县的孩子来说,这可是极为宝贵的机会,但是近日,段有才事情多,一时倒顾不了学堂。陶均此时前来,倒也正好,学堂恰好需要一个坐镇的先生,陶均虽然落榜,好歹是个举人,教导一些没有开蒙的学生搓搓有余。
陶均来到清风县,看到清风县衰败,与颍川县颇为相似。沈希找了几处地方,现下知道陶均要在新学堂教书,沈希索性找了处近的,方便陶均来往。那处屋子有些偏僻,有三间屋子,看起来颇为简陋,但里面主人离开的仓促,许多东西都没有搬走。陶均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住下了。
沈希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些银子给他,陶均摇摇头。
“反正你都欠着我呢,也不差这一点。况且,我家里只有我一人,花费不了多少银子。你若过意不去,到时候按照利息还我,我还算赚到了。”
陶均这才收下来,一共二十两银子,怕是陶均要小半年才能积累这么些银子。
沈希要走,陶均忙拦住她。沈希看着他,陶均欲言又止,好半晌犹犹豫豫,“沈,沈姑娘,你住在哪里?”
沈希挑眉,陶均连忙摆手。“沈姑娘不要误会,小生的意思是,是”他头上竟然冒起些汗,坑坑巴巴地接着。“是这样,沈姑娘有孕的事情,不宜向外张扬,若是请旁的大夫,沈姑娘会很麻烦。小生,小生略懂医术,沈姑娘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小生可以赶过去给沈姑娘看看。”
沈希沉默着,陶均说的话确实有理,让旁的大夫来,他们若是口舌不严,沈希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烦,如果一直由陶均负责,她倒可以省下些心。沈希最后点点头,陶均用袖子抹抹额头,露出个笑容。
陶均还有一事,想要叮嘱沈希,但他有些私心,几次张嘴都没有将事情说出来,最后看着沈希走远,他才懊悔不已地回来。陶均将屋子简单打理一番,便在此处住下来了。
果然如沈希所言,没过几日,学堂开张,段有才这些时日消解了百姓们许多恐惧,在他的号召下,有些大胆的人家直接将孩子送到学堂。一直躲在屋里,能够躲到几时,孩子的前途可不能耽搁了。何况,万行馆败落了,书林学堂费用太高,普通人家读不起,再说如今的书林学堂同样衰败下去,如今看来,只剩下段县令开办的新学堂了。
而且人们听说,新学堂来了位坐镇的先生,年纪轻轻,但学问不少,听说是个举人,只因为科举落榜,这才返回乡里教起书来。清风县别说举人了,就算有个秀才当先生,就足够让人趋之若鹜了。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有少数几名学生过来,后来人们发现清风县确实太平了不少,新学堂的先生才华高,人又极为温和,教导学生细致入微,而且新学堂的费用不高,正经入学的学生要交费用,而有些家里没钱的,也可以在外面偷听,先生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日子渐渐长了,学生逐渐多起来,新学堂不只有陶先生一人,还有名外乡人何异。原先万行馆与书林学堂的学生多数到新学堂来上学,其他普通家庭的孩子,因为费用少,同样被送到这里来读书。一时间正经学生就有接近一百人,陶均与何异在最初的时候忙的天天转,后来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也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