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说不上失望,只是乏乏地躺在竹椅上,她回到她的小屋子,但是躺着躺着,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和苏济桐在家里生活的日子,还有王二狗,细细碎碎的,此时想起,几分温暖中夹杂着苦涩。
哪怕伤害是真的,她还是觉得温暖啊,沈希伸出手,探向天上的阳光,想抓住一缕,却怎么也抓不到,她苦笑一声,低低道:“孩子啊,孩子,你何苦这时候来呢?你爹不要你,我也不要你,世人都嫌弃你,你还愿意出生吗?”
沈希话音刚落,腹中的孩子像是听懂了话一般,轻轻地动了动,沈希就当他动了,伸手摸了下,“怎么?小崽子,这么想出来吗?嗯——,是个小女孩也不错,一定长的好看,毕竟你爹,”
她顿了下,方才继续,“长的好看极了,我一看到他,就不知为什么丢了魂魄,傻不傻?”
“——你在这里?叫我好找,终于看到你了!我想来想去,你离开学堂,估计不会回衙门,就猜测你回到家里了,果然是这样。”陶均露出灿烂的笑容。
沈希看到他,看对面有椅子,让他坐下,“你若是渴了,院子里有打好的井水,你随便喝。”
陶均道:“我不渴,主要是你。我急急忙忙追上你,就是想跟你谈谈,你现在身怀有孕的消息泄露,过不了几天,可能清风县整个县都要知道了,你到底要不要”
他有些难以启齿。
沈希知道他的意思,轻声道:“陶均,你当我什么了,为了给自己避难,将你的终身大事搭进去,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姑娘,我不值得你费心,所以,我想,陶均,你明白吗?”
陶均道:“可你值得。”
沈希刚想皱眉,谁料陶均开玩笑道:“我说笑的,这样吧,我们不如先假意成亲,抵挡住县里的流言蜚语,然后我们再远走他乡,到时候没有人认识你,我再娶她人,你也落个清净,如何?”
沈希懒懒道:“不如何,我自己的事,断没有连累旁人的道理。更何况”
“何况,你对他没有死心。”陶均深吸口气,“你还在等京城的消息吗?一日不等到,你就一日不死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进京去寻他,然后当面问个清楚,其实,是因为你不敢去吧。”
沈希苦笑,“这,你都看出来了。是的,我不敢去,不敢去问,不敢去面对,只敢写封信,然后继续当缩头乌龟。他已经辜负过我了,我还要用孩子质问他,自取其辱吗?”
“与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你宁愿自己找个地方,独自生下孩子,然后将他抚养成人。”
沈希确实是这样想的,露出些许笑容,“是啊,我既怕他确实狠心绝情,又怕他另有苦衷,我左右为难,总之,他这样的门第,是我高攀不起的,可笑我今日才明白。”
“怪不得许弘这货,不让我谈念爱,说是一不留神就会伤到自己,这话果然是真理。我当时嗤之以鼻,以为他小心眼发作,纯粹是见不得我好,现在才知道是真的了。”
陶均听到她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由想起学堂发生的事,犹豫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问:“沈希,你白日里说的话,”
“怎么?觉得我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