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在电话里简单说明了情况,尤星越结束通话后,立刻打车赶往周健所在的春江花苑。
张雪梅昏迷太突然,意识漂浮在一片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发不出声音。就在她惊慌的时候,一团虚弱的白光蹭到张雪梅身边。
黑暗中的微光让张雪梅稍稍安心,白光慢慢向左方向飘去,张雪梅下意识跟上白光,她越跑越快,忽然一头撞进白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一个穿着唐装,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正捏着张雪梅的手腕:“周太太,你八字太轻,最近是不是撞了邪?”
曹铎在一边介绍:“这是汪大师,是有名的风水大师。”
醒来后的张雪梅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尤星越给她的红绳,“大师,这屋子里有脏东西!”
中年大师哂笑:“这个你就想多了。我观这别墅,虽然风水不好,但是屋主人行善积德,怎么会有脏东西呢?”
张雪梅见他不信,着急得不行:“真的有!you大师呢?还没来吗?”
张枚赶紧安慰姐姐:“姐夫打过电话了,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刚才张雪梅昏迷突然,周健呼唤的时候也有反应,几分钟就醒来了,所以他们都还没有打急救电话。
张雪梅用力摇头,一手死死抓着妹妹:“这屋子里有脏东西!”
汪大师不悦地皱起眉。
曹铎赶紧说:“汪大师,我这个姐姐胆子小,刚才可能吓到了,您别介意。”
汪大师淡淡的:“既然周太太已经有相熟的大师,那我也就不叨扰了。”
曹铎笑道:“汪大师!您先坐着,咱们还有生意要谈呢。我上次从您那儿请的金蟾,真灵啊!”
汪大师想了想,“那我就在这里看看那位大师的本事吧。”
就在几个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周健接到了尤星越打来的电话,赶紧跑出去接尤星越进别墅。
不到十分钟,别墅正门一开,紧接着响起两个脚步声。其中有一个脚步声既轻又缓,徐徐地踩在地板上。
汪大师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看过去。
只见玄关里走出周健和一个极年轻的男人,男人身量颇高,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一身长袖卫衣和牛仔裤,比起大师,更像个太漂亮的明星。
最关键的是,全身上下都看不出灵气。
汪大师眯起眼睛:他还当是什么大师,明明就是个骗子。不过既然是个水货,他就能安心了。
尤星越的身影一出现在张雪梅的眼前,张雪梅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大师!”
尤星越第一眼看见张雪梅就皱起眉——不过隔了几个小时,张雪梅眉心的晦暗黑气就浓重许多,撞鬼受惊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更像是……被上过身。
不留客紧紧挨在尤星越手边。
他担心尤星越跑单,所以非要跟在尤星越身边,好在他虽然虚弱,但确实不是鬼魂精怪,既不会被人看见,也不害怕阳光。
不留客轻声说:“这里有成了灵智的古董,两个。”
尤星越惊讶,不过此刻显然还是活人更重要。他走到张雪梅身边:“张阿姨,手绳给我看看吧。”
张雪梅递出红绳。
红绳不是从绳结处解开,而是直接绷断,断口甚至有黑色的烧焦痕迹。
红绳全部由尤星越亲手编织,被尤星越长时间带在身边,自然而然地沾染了尤星越的力量,就算挡了灾,也不应该轻易断裂。
尤星越收好红绳,换了一条给张雪梅戴上:“张阿姨见到什么了吗?”
张雪梅指向百宝阁上的金蟾摆件:“就是这个!我看见一只大蟾蜍趴在上面,吓得我没敢乱动,谁知道它一下扑到我身上来!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曹铎不高兴道:“大姐,这可是我重金请回来的金蟾,灵得不行,好几桩生意都谈成了。”
汪大师捻着胡子:“不错,金蟾是招财进宝的灵物。这尊更是开过光的宝贝。周太太,你前几天撞过邪,阳气低所以出现了幻觉。何况,如果金蟾真的作祟,怎么单单就吓到了周太太?”
汪大师转向尤星越:“小友,我姓汪,你师承何人啊?”
尤星越晃晃手里的红绳:“普通人。偶然帮了张阿姨一次,张阿姨八字轻,所以我一直担心着,出了事也不能不理会。”
汪大师盯着红绳,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张雪梅含泪道:“是真的!小妹,你不是说你最近也经常做噩梦吗?还听见一些怪声。”
可惜张枚是个无神论者:“我觉得是房子旧了。网上不是说钢筋水泥老化了会有声音吗?”
尤星越安抚地对张雪梅笑笑:“张阿姨别紧张,我去看看。”
金蟾摆在百宝阁上,口含铜钱,头部避开窗户,正对客厅的沙发组,摆件腹部有几个发暗的红点。
尤星越闻到淡淡的腥气。
金蟾摆件旁边还蹲坐在一只半透明的影子,这就是金蟾摆件的器灵。
器灵和寻常鬼怪不同,一般来说很难看见,金蟾以为尤星越看不见自己,专注盯着张雪梅的肚子。
金蟾器灵身上缠着几根暗红色的线,其中有一根连在汪大师身上。
不留客扯了扯尤星越的袖子:“这是一个器灵,楼上还有一个。不过楼上的器灵很虚弱,好像……是一尊小貔貅,快要消失了,我的感应不太清晰。”
尤星越看得认真,汪大师心里嗤笑:装模作样!
汪大师保持仙风道骨的模样:“小友,看出什么来了?器灵和寻常的鬼魂妖怪不同,需要它自己现身,或者有缘人才能看见。这尊金蟾开过光,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灵性十足。”
不留客跟着仰头:“他说错了。这个大金蟾有四百多年的时间,因为享受过祭祀,已经算半个邪神。”
想了想,不留客忧心忡忡道:“邪神虽然人供奉出来的,但也不是小妖小怪,可凶了,你千万要小心。”
一些器物受到不正当供奉后,往往会诞生一些邪性重的邪神,已经不能单纯归类于器灵。
尤星越安抚地拍一拍不留客的头发。
尤星越和不留客一时都不能判断出金蟾的修为到达了什么地步。不过金蟾一扑就能烧毁红绳,必然是棘手的。
曹铎深信不疑:“没错。我将金蟾请回来之后,不仅竞标成功,连手头的工程都顺利了!小师父,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啊。”
张枚也跟着点头:“确实。”
汪大师得意道:“金蟾有灵。金蟾与曹先生有缘,果然曹先生一请回金蟾,就财源广进,所遇的问题迎刃而解。”
曹铎正是尝到了金蟾带来的甜头,所以对汪大师言听计从心服口服。
曹铎事业上的顺利和成功不容忽视,张枚根本没有怀疑到金蟾身上。张枚犹豫地看向姐姐:“姐,姐夫说你最近几天都睡不好,应该是看错了吧?”
汪大师面露得意。
见妹妹一家都听信汪大师的,张雪梅着急地看向尤星越。
尤星越眼睫半低,闻言微微笑了下,撩起视线扫过曹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曹先生,你请回金蟾后就没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