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秦慕瑶大婚之日只剩三天,宰相府跟司马府众人忙里忙外,好一番热闹气派。
太子府内,管家忙着打理朝中各大臣官员提前送来的礼品与礼单就已经精疲力尽,累的腰酸腿疼。太子大婚,当朝大事,再苦再累,一干众人也自是不敢怠慢。
陈景修下朝归来,心神不宁,从早朝开始,便总觉得陈景言看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韵味深长,让他琢磨不透表情后面的人心。回府的马车上,每当他想起陈景言看他的眼神,就感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浑身不自在。
“皇兄,不好了,出大事了。”陈景修刚换完衣服走出房门,便听到陈景瑜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是出啥大事了,跑的满头大汗,哪有一丝一毫公主的样儿。”
“你少操心我了,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的婚事,这才要紧。”陈景瑜说完把手上的纸笺塞到陈景修手上,然后便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陈景修展开纸笺,只见上面写道:“堂堂周国宰相女,沦落风尘侍君恩。如今瑶身变贵人,嫁人临国帝王家。”陈景修看完怒火冲冠。
“这件事瑶儿知道吗?”
“慕瑶姐姐想不知道都难,如今早已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
“这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行,我得去司马府看看瑶儿。”陈景修说完准备转身往府外走去。
“皇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想好怎么跟君父解释,慕瑶姐姐有我呢,你放心。”陈景瑜拉住准备离府的陈景修,故作淡定的说道。
“陈清,给皇兄备马,进宫。”
陈景修虽然心里万分放不下秦慕瑶,想亲自前去司马府看看她,但是陈景瑜说的对,此事既已经在都城引起轩然大波,那定然已被有心之人传入皇宫,传到君父的耳朵里,如果再被其心不正之人稍加润色,后果不堪设想。
陈景修一路策马狂奔,直捣皇宫。
果然不出陈景修所料,陈王怒气冲冲端坐正堂,陈景言跟陈枫毕恭毕敬的立于堂下。陈景言见陈景修跟陈清走上前来,嘴角扬起如鬼魅般的笑意,看得陈景修直打颤。
陈景修单膝跪地见礼,还未来得及起身,君上便将案牍上的奏章朝陈景修面前一扔,如山的奏章击打陈景修的胸口,其中一个正中陈景修鬓角,留下一条鲜红的血痕。君上看了身体一颤,略有心疼,怒火稍减。
“君父,修儿知道你正在为坊间谣言生气,但是请听修儿细细道来。”
“在几个孩子里,你一向是最成熟稳重,顾全大局的。今天这事若是发生在瑜儿身上,我反倒觉得正常,像她能干出的事情。可是如今是发生在你身上,做为当朝太子,你知道这些谣言最终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你这是拿陈国江山冒险。”
“君父,事情并非坊间谣传的那样。”
“皇兄,难道白清漓,不准确的说来应该唤秦慕瑶并非周国宰相秦衡之女?”陈景言逼问道。
“瑶儿身份却是如此不假。”
“那皇兄,秦慕瑶在周国被罚没教坊司此事是否为真?“
“对,此事也并不假。但是君父,瑶儿虽罚没教坊司但是她依旧是清白之身,并未有任何出阁的举动。“
“皇兄,你说秦慕瑶没有出阁的举动,但是据我所知,秦慕瑶在教坊司时与人苟合还育有一子。难道这在皇兄眼里并不算出阁?“
“陈景言,你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要乱说。”
“缘由,皇兄,这事还要什么缘由,不就是情到深处,一拍即合。再说了像教坊司那种下作的地方,谁不是见了有背景有家世之人就争着往上贴。”
“陈景言,你给我闭嘴。教坊司虽是烟花之地,但是它和一般的烟花柳巷不一样,它里面的艺人都是卖艺不卖身。君父要是不信,可以招瑜儿进宫详问,瑜儿比我更清楚。”
“大殿之上,堂堂皇子公然议论烟花之地,成何体统。”陈王脸色一沉,怒气上涌,本来看陈景修受伤还有点心疼,如今却一扫而光,只剩怒火中烧。
陈景修跟陈景瑜分开之后,陈景瑜着实放心不下,便派馨儿进宫,将此事禀明君后。君后听完,顿感不妙,生怕两父子因为此事心生嫌隙,带着张公公也进了大殿。
“这是发生了何事,刚进门就闻到好浓的火药味。臣妾参加君上。”
“君后免礼,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听说君上最近烦忧国事,焦急上火,特命人炖了点降火良药送过来。”
“药,在哪儿?”君上环绕四周,见君后跟张公公两手空空如也,并未看到有食盒等类似的器物。
君后意味深长的笑笑,在君上身旁坐下。君后俯身贴耳,在君上耳边说着什么。果然君上转怒为喜,开怀大笑。
君后挑眉示意张公公,张公公退出大殿,半盏茶时间馨儿走进大殿,手里牵着个小娃娃。
“念清参加君上君后。”念清撅着屁股往地上一跪,憨态可掬样引得君后跟君上大乐。
君后挥动手掌,示意馨儿将念清扶起来,送到大殿之上。
君上将念清放到自己腿上,仔细打量他的面孔。
“你别说,眉宇间却有几分相似,真好。”君上看着念清甚是满意,一时间怒气全消。陈景修见此情形,心中的担忧消失大半,缓缓舒了一口气。
陈景言见此情形,顿觉不妙,一时也无计可施。
“你说说这么大的事,你跟修儿都瞒着我,不对还有瑜儿,我真是白疼她了。”君上一脸愤愤的说道。
“这不是一五一十告诉你了吗?对了既然事情都大白了,也别让孩子们再跪着了。“
“谁说事情完了,陈景修我告诉你,秦慕瑶也好,白清璃也罢,自是不能做太子正妃,恐惹群臣非议,你若是真喜欢她,那就放你身边当个侧妃吧。“
“君父……“陈景修满脸失望与不甘,一副要违抗君令的气势,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君后给堵了回去。
“修儿,既然你君父不再反对你们的婚事,还不赶紧谢恩。“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君后边说边示意张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