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瑶见陈景修迎面走来,连忙起身行礼。陈景修扶起秦慕瑶,二人双双在亭间石凳上坐下。
“事情办完了?”君太后给陈景修面前的茶杯倒上清茶问道。
“办完了,希望这次之后,他能重新做人,不要辜负君父的一番苦心才好。”
“言儿这孩子,从小就心气高,但是总归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恐会自在洒脱很多。你想清楚了,言儿几次三番想要置你于死地,你都不再追究?”君太后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瑜儿已经不在了,身边也只剩他这么一个亲兄弟,诺大的陈国,总归还是要找个体己的人一起帮忙打理。如今一切都已大白于天下,只希望他能放下心中执念,以言儿的才能,绝不在我之下,若能得他相助,何愁陈国不兴,百姓不安。”
“修儿,你能这么想,母后甚是安慰。毕竟言儿也是母后一手带大的,母后也不希望你们两兄弟间因为瑜儿再起纷争,我相信瑜儿在天有灵,也定不愿见到。如今后宫有瑶儿帮你打理,朝堂之上,如若你们兄弟二人能齐心协力,定是陈国百姓之福,国家之幸。好了,我也累了,先回宫休息,你君父的江山就交给你们两兄弟,切莫让他泉下不安。”
君太后说完,便在张公公的搀扶下,起身往寝宫走去。
陈景修一只手环着秦慕瑶的纤细腰肢,二人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念清嬉笑玩闹,脸上笑容洋溢,嘴角上扬。
周国境内,秦黥明察暗访多日,终于在都城外的一处山间村落找到婢女香草下落。秦黥恐宫内君太后耳目众多,便只好暗中将人秘密押入宰相府,等候秦慕渊发落。
自从君太后从宇文静嘴里得知摄魂二字之后,便惶恐终日不得安宁,不仅加派人手暗中监视冷宫中宇文静的一言一行,还私自切断冷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生怕有消息传入秦慕渊的耳中。
君太后深知,周王周宏并非先帝之子一事,秦慕渊不知从何处得知,当初若非秦慕渊以此要挟,君太后未必愿意上秦慕渊这条船,跟他一起扳倒宇文轩。周宏一死,无论谁登基称帝,对君太后而言都不重要,只要她一天还在君太后的宝座之上,新帝的继承与任免她都有绝对的话语权,如若称帝之人并非皇室血脉,对君太后而言更有利,她可以死死抓住这个软肋,不仅能让自己高枕无忧,还能继续做一个受万民敬仰的君太后。
而今,一切都并非如她所愿,君位之上所坐之人,不仅有着皇室血脉,而且跟自己还有杀母之仇。无论哪一件公之于众,都能让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君太后,一夕之间跌落地狱,万劫不复。一不留神,就会步宇文静后尘,往后余生都在暗无天日,寒冷凄清的冷宫中度过。君太后想着想着,身体不禁颤抖。韩姑姑赶紧上前将君太后搀扶到床边坐下。
“娘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韩姑姑,最近我们的君上可有什么异动?”
“娘娘,君上并无异动,每天除了早朝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批改奏章,或是私下招大臣议事,也并未见去何处走动。”
“那他身边的秦童跟秦黥两位心腹最近在忙什么?”
“秦童的夫人即将生产,所以最近白天陪在君上身边,晚上早早的就回宰相府。至于秦黥将军,自从昭敏公主起驾回陈国之后,秦黥将军一直并未在宫中露面。前不久我在殿前遇到小德子,私下打听,听小德子提起说君上派秦将军前去边境安抚赤乌族。”
“赤乌族?这是个什么部落,怎么从未听说过。”
“具体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部落是君上在外逃亡时结识的。”
“只要他并未对自己母妃的死因起疑就行。对了我们的人有找到宇文静那个贱人安置在宫外的心腹吗?”
“我们的人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并未找到宇文静口中的那个人。老奴猜想,宇文静是不是想为自己保命,所以凭空捏造了这么个人。”
“看宇文静当晚说话的神情,不像是凭空捏造,让我们的人继续寻找,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君太后说完,在韩姑姑的服侍下熄灯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