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时辰,曹成北被林月汐吐了一身,曹成北还给她剥桔子的消息便在后院庆功酒宴上传开了。三五个脑袋凑在一起埋头低语,时不时传出两声大笑,再举碗痛饮,脸上皆露着不可言说的笑意。
钱童坐在了魏兴生身边,一直嘿嘿地笑着,道:“本来三爷应该是生气的,但一瞧北爷殷勤地递上桔子来,那感动啊!要不是北爷身上不干净,就得扑上来了!嘿嘿!北爷狠,三爷飒,两人倒是般配得很,要是俩人真成了,我是不是得算半个媒人?嘿嘿!生哥,来,喝酒喝酒!”说着,拍着魏兴生的肩膀,端着酒往他碗上碰了碰,嘴角流下些,他憨笑着抹干净了。
魏兴生也笑笑,道:“北爷总嫌女人麻烦,嘿嘿,没想到也有这一天。”
“可不是嘛!”钱童一边倒酒,一边嘿嘿地笑着,向魏兴生靠了靠,低声道,“三爷这么漂亮,北爷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然北爷一开始为什么不杀了三爷,要知道三爷可是把前三爷给杀了呀!说不准呢,北爷那是一见钟情——你是没见啊,北爷在三爷房里那个乖顺啊!根本就不是北爷了,就是个兔子!哈哈!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压住北爷的人,更没想到还是个——”
“女人”二字尚未出口,钱童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猛了,愣愣地回头,看见曹成北怒意沉沉地瞪着自己,连忙扔了碗站起身来,背过手去揉了揉后背,瞬间又笑了起来,道:“北爷!小的胡说呢!”说着,搀着曹成北落座,恭恭敬敬地给他添满酒,肃立在一边。
曹成北歪过头去看了看他,他便笑着躬下身来,嬉皮笑脸地问道:“北爷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曹成北瞪着他,“三爷身子不舒服,你还跑这儿来喝酒胡说,我看看你是不想要这腿了还是不想要舌头了!”
钱童闻言抓了抓耳朵,嘿嘿地笑着:“北爷可舍不得,留着我这腿能给北爷跑路,留着我这舌头,能给北爷——说媒。”
余人闻言大笑,曹成北耳根一红,抬起脚来要踹,钱童灵巧跳开了,一边跑一边冲着曹成北喊道:“我定给北爷说个好姑娘!”
后院笑声更盛,曹成北皱着眉头四下看着,却发不起脾气来,只得闷闷地抓起碗来喝了酒,把碗搁在桌上的一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瞬便又沉下脸来,抬头看向四周,道:“以后再让老子听见谁胡言乱语,老子割了他舌头!”
他说得凶,众人笑得更凶,笑完也不看他,只顾着喝酒划拳,却比起初更是喧闹了。
“北爷?”魏兴生端起碗来敬了敬曹成北,自己喝了。
“你也信了钱童的鬼话!”曹成北皱眉道。
魏兴生一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曹成北的脸,道:“我只是觉得,北爷今日,与往日不太一样。”
钱童边跑边跳,一路哼着小曲儿,在林月汐房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推开门探头往里瞧了瞧,见林月汐睡着便在门外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傻笑着。
笑着笑着,往后倚过去,靠在门框上,两手抱在胸前,微微仰着脸,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能把玲珠灌醉呢?”他抬起左手来,将食指含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