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用将死之人方可,你们这么久以来,却用活人为种,若传出去为天下人知晓,你可知后果?”
南宫楚辞神情僵了僵,这些事一向都是向修在做,他虽后来才知晓,却也没有多加阻止,
不过区区几个人罢了,两国交战死伤无数,牺牲几人制成蛊人,利大于弊,未尝不可。
“一些人不通巫蛊之术,便将巫蛊视为禁忌,蛊人更甚,若这件事传了出去,楚辞,
你将会失去的不仅仅是名声,更是大燕百姓以及天下百姓的民心,人人都视你为怪物惧怕你,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谈话间,
青衣小厮已经将崭新的笔墨纸砚,以及洁白的宣纸送了进来,又将用过的笔墨纸砚撤下,才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南宫楚辞越看青衣小厮,越觉得满意,死士虽也忠心护主,但力气却不敌蛊人,
若能大批量制出蛊人,大燕国力将大大增强,重回辉煌盛世指日可待,不禁提出心中疑惑,
“可先辈,晚辈不明白,一国之君,要的不就是天下人惧怕臣服吗。”
一阵清风吹进,夹杂几分翠竹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南宫尘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
平铺开宣纸,南宫楚辞余光触及那砚台,拿起放置在旁的墨块,加了些清水,研磨起来,
“想让天下人惧怕很简单,只要你有绝对的权利,掌控他们的生死,他们就会惧怕你。”
“可是楚辞,这样的惧怕只是表面,算不上臣服,臣服,是让天下人自心底敬畏于你,甘愿为你献出他们的一切。”
“可惜,孤王明白得太晚了些。”
低沉磁性的声音,很是风轻云淡,似乎这些对他而言,并算不上什么值得提起的,
南宫楚辞明白,先辈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史书上,记载始祖帝在位时的那些残忍作为。
“楚辞,谨遵先辈教诲。”
“乖孩子。”
原本,南宫尘在南宫楚辞眼里,便是如高高在上足够让他一生追随神袛的存在,
一番谆谆教导的话下来,更是让南宫楚辞心中为之触动,心中的敬仰也就更甚,
熟不知,自己也在南宫尘这一番话后,成了那自心底敬畏、甘愿为南宫尘献出一切的其中一人。
而此时,
翠竹苑的对面,竹帘下,帝惊鸿负手而立在窗后,晃眼的红袍依旧招摇,
妖孽俊美脸上的一双瑞凤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端着茶水,往翠竹苑走去的青衣小厮,
“太子,怎么越看那小厮,属下这就越觉得浑身哪哪哪都不得劲呢,怪瘆人的。”
鹰站在帝惊鸿身后,双手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修长挺拔英武的大高个男儿,愣是抖了抖。
帝惊鸿眼角余光斜睨了一眼鹰,鹰顿时就闭了嘴,那什、他就是个话多嫌不住的,
太子又不是不知道,哎,怎么让他跟着还不让他说话呢,都怪他是太子麾下武功最高的!
就这空档功夫,庭院里走进来一个穿着大朝皇宫侍卫服的男子,径直往翠竹苑而去,
来人更是敏锐,很快察觉帝惊鸿和鹰的所在,抬眼看去,朝两人作了一揖后,便往翠竹苑走,
此人脚步很轻,但南宫尘与南宫楚辞的内力都不弱,在来人离门口几步远时,就停下了说话声,
来人倒也不进来,只在门口,没等几息,就传进来一道不卑不亢的声音,
“蔺辞大人,皇上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