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畅摇摇头,谁敢和他对食?不想要小命了吧,白舞畅脸色微红,“云朵,你肯跟我对食么?”
白舞畅声若蚊蝇,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很想知道,真是别扭呀,可怜他偏偏就遇到了粗枝大叶的云朵朵,她全部智慧都用在怎么样离开,娘两个的利益才会最大化。
云朵朵安慰地拍了一下白舞畅的肩膀,“小畅子,你也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了,一女许两夫是很不好的,这样吧,你就叫我姐姐,我叫我儿子叫你干爹好了。”
云朵朵牺牲不可谓不大,兜兜还没叫秦子期爹呢,不过,也没有叫她娘,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白舞畅嘴角抽搐,他又不是不行,干嘛要人家的儿子,他就想要个娘子,以后会有很多自己的孩子,抬头想要拒绝,看到云朵朵那忍痛割爱的表情,他话到嘴边就变了,“真的,你真的肯让你儿子叫我爹?”
“不信我就算了。”云朵朵翻了一下眼睛,怎么,说真话就是没人信呢。
“我信,我信,云朵,要是我不是太监,你不是秦夫人,你可愿意嫁给我。”白舞畅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能怎么样呢,事实是他虽然不是小太监,可是云朵朵已嫁人妇。
“你不是小太监,难不成还是王爷不成?”云朵朵取笑他道。
白舞畅张张口,耳朵微动,听到有人向这边走来,拉着云朵朵拐向一旁的小路,云朵朵一直当他是小太监,所以没个忌讳,可是他不是太监,他确确实实是个王爷,要是让别人看到两个人在一起,虽然什么也没有做,对云朵朵的名声还是会有影响的,尤其,他声名在外,最是不讲礼仪的浪荡王爷,白舞畅头一回在意起别人的名声,这放在以前,他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哪里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
敏霞郡主和柳雁雁向云朵朵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走来。
原来两个人原本是闺中友,自从柳雁雁跟了秦子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敏霞天真浪漫,这些龌龊的事,家里人自然是不会学与她一个女孩子,她只当柳雁雁是离京了,不得不说她父母给她保护得太好了。
柳雁雁自然不能以妾的身份进宫,所以,她是以未嫁女的身份进宫的,柳宰相爱女心切,送了个大把柄给对手而不自知,皇上,奉行的是难得糊涂的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闹出事来,谁也不敢往皇上身上扣。
柳丞相也不想想,除了不谙世事的少女,谁不知道柳雁雁做下的那丑事,开始分开招待还好些,这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夫人们有瞥见柳雁雁的,目光中就充满了不屑和憎恶,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竟然还敢出席这样的宴会,还把自己打扮成未嫁女的样子,简直是对望门闺秀的侮辱,可是,谁让她有个权势滔天的爹呢,小姐们有所顾忌,可是夫人们可就不会惯着她了,尤其,那家中有女初长成的,对柳雁雁越发的憎恶,明明是一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打扮成未嫁女的样子,是想勾引谁家公子,家里有适龄的公子的,打发了人去通知自家的孩子,告诉他们眼睛擦亮点,别被那混进未婚女中间的骚狐狸迷住。
虽然柳雁雁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可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孩子,知道的毕竟还是少数,见到柳雁雁竟然随着未嫁女的行列,众人的脸色就不大自然,各自找借口躲开她,而不知道的听了她的身份,倒也有围上来巴结她的,只是一开口,柳雁雁就觉得气闷,原本她说的兴冲冲的,可是人家打断她,说她说的那些款式,女孩子怎么能穿呢,就是当家主母穿成那样也会被下人看不起的。
柳雁雁是个有心病的,听了只当她们知道自己是妾,脸色就冷了,在座的虽然父兄虽然未必比柳宰相的官职高,可在家中,也是金婢银奴娇生惯养的,谁闲的没事喜欢看别人的脸色呀,见到柳雁雁那个样子,也就渐渐散开,再加上越来越多的人传言,有不知道的也被知道的好姐妹拉走,三五成群,只留下柳雁雁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好不可怜,柳雁雁心中难受,索性走出去散心,不想就看到敏霞郡主哭着跑来,她拦住一问,敏霞郡主抽抽搭搭地一说,柳雁雁一听这人怎么这么像云朵朵呀,留心一问,计上心来,借着陪敏霞郡主寻剑,跟她一块过来,敏霞郡主一想,这没有剑怎么成呢,这晚上表演才艺,她准备的节目可是剑舞,当然她再一听柳雁雁一说云朵朵惯会使狐媚手段勾引男人,更害怕白舞畅被云朵朵迷惑了去,两人匆匆赶来。
机缘巧合,柳雁雁有限的进宫几次都没有见过白舞畅,不然她的后悔死,秦子期除了相貌好点,别的还真就什么都不是,怎么能比的了堂堂王爷,风流俊逸,权钱通天?
柳雁雁眼尖,看见那边小路上红影一闪就不见了,敏霞郡主还傻傻地拉着她,“就在前面不远了。”
柳雁雁也没看真,自然不好拉着敏霞郡主,她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柳姐姐,你怎么了?”敏霞郡主见了,停下脚步,侧过身子看着柳雁雁。
“我肚子痛,敏霞,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去找你。”柳雁雁强撑着道。
敏霞郡主踯躅了一下,要是她碰到了畅哥哥该怎么说,转念一想,她怕什么,应该是畅哥哥跟她解释才对呢,“那好吧,你快点喔。”
敏霞郡主向扔下宝剑的地方行去,她就没有想想,会不会被别人拣了去。
柳雁雁见不到敏霞郡主的影子了,敏捷地拐向旁边那条小路。
“云朵,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拉着云朵朵的小手,白舞畅心里暗喜,她没有甩开他呢。
“你骗我做什么?”云朵朵奇怪地看了白舞畅一眼,她有什么好骗的。
白舞畅有点心虚,他不是就想着好玩么?可是现在他好怕云朵朵不理他,他好喜欢和她在一起的轻松愉快的感觉,她要是知道他一开始就骗她,会怎么样呢?
“我……我其实不是……”太监还没有说出来,一阵特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白舞畅皱皱眉,拉着云朵朵躲在假山后面。
云朵朵不解的看着白舞畅,不过一想,白舞畅一个小太监能在宫中混的如鱼得水,他绝不会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云朵朵对白舞畅有着莫名的信任。
“哪里去了?刚刚明明就见了。”柳雁雁走到假山跟前,暗自低语,白舞畅和云朵朵对视了一眼,白舞畅一指云朵朵,云朵朵暗自摇一下头,怎么会是找她呢,柳雁雁和她一直不对盘,找她做什么。
白舞畅暗叹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单纯呢,当然是为了捉奸了,她现在可是和个大男人单独在一起呢。
“妹妹,你让我好找,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雁雁一见来人,忍不住就寒下脸,“你找我做什么。”上回她对自己陷害还不够么,要不是她,自己未必就会小产。
柳雁雁最大的本事就是把怨气发泄在别人的身上,从不会在自身找原因。
柳莺莺警惕的后退一步,她的陪嫁丫鬟连忙挡在柳莺莺的面前,柳莺莺见自己安全了,这才巧笑倩兮,“妹妹说的哪里话?好歹妹妹也是我相府的未嫁女,爹爹再三再四的托我照管好妹妹,我岂有不应承的道理。”
柳莺莺这话说得刻薄,要说别的大家小姐,那是真不知道柳雁雁做下的事,就是有知道的,未出阁的姑娘说着话也轻浮,而柳莺莺是谁呀,整件事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而且,甚至在柳雁雁不知情的情况下,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的。
柳莺莺见柳雁雁独自一人走开,心中冷笑,爹爹是越发的糊涂了,柳雁雁做下这等丑事,就该不管不顾给她扫地出门,不给她沉塘已经算是开恩了。
“我用不着你管,管好你自己好了。”柳雁雁沉着脸从柳莺莺身边走过。
在柳雁雁的眼里,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她们共同追逐的猎物就是——男人,优秀的,俊美的男人。
“夫人,三小姐的脾气越来越见长了,你现在怀着孕呢,还是离她远着点吧。”柳莺莺的丫鬟心下不安,柳雁雁的眼神太过怨毒。
“好好地妻,不愿意做,偏喜欢做妾,她还能有什么本事,你在大殿中没看到么?那些夫人小姐都远着她呢。”柳莺莺的嘴角愉悦的向上勾起。
“小翠,你去寻了你家少爷和我爹爹过来,就说我和三小姐碰面,不知道三小姐说了什么,我的肚子就不大安稳。”
柳莺莺抚着自己的肚子曼声道。
小翠答应了一声走了。
柳莺莺也被丫鬟扶走,还能听到柳莺莺的声音顺风飘来:“原本以为秦夫人不过是个草包,不想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柳雁雁老实地做她的小妾,命还能长点……”
白舞畅和云朵朵从假山后出来。
云朵朵叹口气,这些个所谓的望门闺秀,真是让人看不透呢,姐妹,原本应该和睦相处不是么?为什么她只觉得有这样的姐妹,让人不寒而栗呢。
“想不到姜夫人对你的评价还挺高。”白舞畅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朵朵,她眼里的悲伤却为了哪般?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云朵朵感慨,假如柳雁雁不是一直想着压着她,她也不会给她找堵,那样,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你不为难她,她就会为难你,你现在赢了,你还有机会可怜她,你要是输了,相信我,你的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男人的争斗充满了血腥,而女人的争斗更是残酷,白舞畅劝她道。
“小畅子,你说得对,只要我们活的好好地,管别人怎么样呢?”云朵朵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舞畅愣住,看着云朵朵的背影发了一会呆,唇慢慢向上勾起,就是,只要他们活着,管别人怎么样?他就喜欢云朵朵这一点,从来不会装作多善良,真正善良的人都活不长,假如,七岁那年他善良,就不是他杀了那奴婢,而是被那黑心的奴婢杀死,假如,十二岁那年他善良,娶了那个姓张的丫头,那么,他能不能活到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你今天送给太后的是什么寿礼?”白舞畅孜孜以求,要知道,上回送的那个什么拖鞋,现在在宫中可流行了,一个个做的都比云朵朵做的那个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太后也早就不穿云朵朵做的那拖鞋了,可是却一直赞叹着云朵朵有心。
更别提云朵朵后来送的带吉祥字的苹果了,宫中那么多人,得到的都当宝贝,谁都舍不得吃,只有白舞畅,太后当成宝贝的苹果叫他咔嚓掉了,还在后来秦子期又送来一些,这东西可以说物以稀为贵,可是太稀少了,也不行,他实在很好奇,太后过寿,她又准备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些送小孩子的小玩意。”云朵朵答道。
白舞畅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太后的寿辰,云朵朵竟送太后一些小孩子的小玩意。
云朵朵是看人行礼她就行礼,看人站起她就站起,看人吃东西她也吃东西,倒也大差不差的,可是晚宴真的没有吃多少,这人讲话要正襟危坐,那人讲话要肃容而听,好容易都讲完话了,酒宴也撤下去了,云朵朵眼看着宫娥们把没动过一筷子的红烧鲤鱼撤了下去,心中暗恼,她当大姐大的时候,都是左手一直蹄髈,右手一瓶啤酒,胡吃海喝就把会议开圆满了。
眼下是吟诗作对,这些玩意云朵朵自认是门外汉,有听没有懂,还好桌子上还有些茶点,虽然云朵朵不大喜欢吃甜食,有总比没有好,还不如抓紧机会填饱肚子。
别的小姐夫人都小口抿着,云朵朵虽然没有像前世那般撸胳膊挽袖子,也够引人注目的,开始,只是一个两个,后来连皇上太后都看过来了,众人没事就喜欢察言观色,连皇上都看过去了,他们更是顺着皇上的目光看过去,正在吟诗的才子声低了下去,有些恼怒地看了云朵朵一眼。
这么多人的目光组成一张大网,云朵朵能没有察觉么,云朵朵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去,到了杯茶顺顺嗓子,这才坦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众人。
“秦夫人觉得众人做的诗如何?”柳宰相包藏祸心,笑眯眯地问道。
云朵朵点头,“挺好,挺好。”
“哦?好在哪里?”柳宰相追问道。
云朵朵冷冷地看着柳宰相,做人不要太不留余地了,你说你能做到宰相这个位置,不会这么没头脑吧。
柳宰相对云朵朵的身份了如指掌,今天他打定主意要云朵朵出糗,云朵朵只要有一步走错,那么就封诰无望,因此,柳宰相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步步紧逼着。
有人皱眉,有人窃窃私语,都觉得柳宰相今做的太过了,你女儿抢了人家丈夫,还不够么,柳宰相也实在逼人太甚了,众人向秦子期望过去,秦子期装作喝多了,单手支着头,闭目假寐,众人磋叹一声,同情的看向云朵朵。
白舞畅的脸色阴沉,这个秦子期竟然眼看着这些人欺负他老婆不管么?白舞畅紧捏着酒樽,欺负云朵朵背后没人么?他思忖着该如何帮云朵。
却见云朵朵神态自若地开口道:“民妇就是一个乡下人,我们听说书的说,那能吟诗呀干的我们乡下人听不懂的,都是有学问的人,都是好的。”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吟诗的那位才子脸上就有点挂不住,疏离地举手做了一揖,“想必秦夫人做的诗,浅显易懂,不如趁此佳会,作一首让我们赏鉴如何?”
这分明是讥讽云朵朵了,什么浅显易懂,他言外之意分明是庸俗不堪,想她一个村妇能有什么好诗。
云朵朵低头不语。
白舞畅站起身来,就要替云朵朵出头,云朵朵似乎有感应般,向他这边看过来,只见她嫣然一笑,“各位大人,民妇说过,民妇只不过是个乡下人,根本就不会做诗,说出来不好,大家莫要笑话。”
大殿上一时寂静无声,柳雁雁已经欠着身子,打算出头替云朵朵吟一首,好引起众人注意了,听了她的话,却无法在过去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云朵朵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