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不是靠看就管得住的,不过,我这么优秀,寻常女子怎么会进得了相公的眼,我有心促成云姐姐和相公,你看如何?”颜绿屏皮笑肉不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白舞畅的表情一僵,“算我什么都没说,祝你早生贵子。”
颜绿屏笑靥如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白舞畅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实在搞不懂是敌是友,他顺利地时候,他们设置一些障碍,他坎坷的时候,他们会搭把手。
云朵朵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展开太后的懿旨。
太后知道云朵朵认字不多,所以写信也写的比较简单,意思就是说,她这两年身体不大好了,希望云朵朵这个义女回去看看她,对别的,倒是只字未提,云朵朵把懿旨放到一旁,看来,太后知道白舞畅在她这里,就是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所以,信中才什么都没说吧。
云朵朵在室内踱着步,久久不能决定。
门上响起敲门声,云朵朵走上前去开开门。
“云朵,我可以进去么?”白舞畅收起嬉皮笑脸,虽然他长得童颜,可是毕竟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耍宝卖萌?
云朵朵侧过身子,白舞畅进去,眼睛落在了桌子上的黄缎上,“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白舞畅很有技巧的问道,他终归不放心,太后找云朵朵能有什么是?
云朵朵平和的笑道:“我可是太后的义女,太后病了,想念我也是人之常情。”
云朵朵拿起黄缎递给白舞畅。
白舞畅扫了一眼,看了一眼云朵朵,她这时候肯给自己看,刚刚为什么不肯?难道,太后和她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你怎么打算?”白舞畅把黄缎叠好放在一旁。
云朵朵不语,子欲养而亲不待,前几日兜兜还给她解释了这句话的含义,在这个世上,她是没有什么长辈的,可是,既然太后认她做了女儿,不管是怀了什么心思,她终究是太后的女儿,去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兜兜怎么办?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上兜兜吧,不会有事的。”白舞畅看透了云朵朵的心思,建议道。
云朵朵深看了一眼白舞畅,他知道自己在担心吗?
“我虽然不够强大,可是,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兜兜受半点委屈。”白舞畅坚定地道。
虽然,有时候,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珍惜的一切,可是,有时候,太过于强大,就会拖着一条累赘的大尾巴,就像莫叙,他看似清风朗月好不潇洒,世人多艳慕,可是每日里算计着平衡着各方面的势力,朝堂上勾心斗角,回到后宫依旧要斗智斗力,把自己当做一个物件,每日里着谁侍寝都要斟酌,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到这里,何尝不是弦绷得太紧,来放松一下心情?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云朵朵很反感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莫叙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云朵朵的反应就淡淡的,莫叙走了,云朵朵就撵白舞畅离开,白舞畅自然不肯,云朵朵粗鲁地拉着白舞畅从后院扔出府去,并扬言他要是三天之内敢踏入此院一步,她从此再也不理他,白舞畅不知自己因何得罪了云朵朵,可是却还真怕云朵朵不理他,无奈之下,在外面闲逛了大半夜,后来,忍不住到云朵朵他们住的地方,想要问问云朵朵气消了么,却发现莫叙围了云朵朵的院子,他豁然明白了,原来,云朵朵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在救他……云朵朵这般对他,他又怎么能把云朵朵置身在危险之中,他夜闯莫叙行营,侃侃而谈他宁愿自尽在莫叙面前,只求他能给云朵朵他们一个容身之地,莫叙看着白舞畅的目光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直到白舞畅淋漓尽致慷慨激扬的说完,莫叙才幽幽道:“白舞畅,你赢了。”
他原本想要留下白舞畅,用来报复白舞畅的父王,让他的儿子也尝一尝十几年的质子生涯,他万万没有料到,白舞畅既然走了,竟然还会自投罗网,理由却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在他的心底,云朵朵是一个美好的梦,在他的心底最深处,一个无法触及的地方,莫叙在和云朵朵离开的这一年当中,有了无数的女人,莫叙扪心自问,和那个女人躺在床上最开心,他竟然想起和云朵朵同床共枕的那段日子,其实,那根本毫无旖旎,云朵朵被迫留在质子府,不得不胁迫他,两个人互相猜忌,互相利用,可是,每每想起,莫叙都会发自内心的愉悦。
莫叙有些嫉妒白舞畅,有些人,一生也不会放纵自己一回,只有他,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的放纵着自己。
莫叙认真地看着白舞畅,“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白舞畅信誓旦旦,“好,你要要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拿去。”
莫叙摇摇头,“好好对云朵。”
白舞畅一愣,他有这么说过么?
“真正喜欢一个人,心里是容不下别人的。”莫叙在迎娶了四国的公主之后,彻底的明白了云朵朵为什么宁愿滚钉板也要自求下堂了。
“小王爷,你要真心喜欢云朵,就答应我,此生,只娶云朵一人,不然,你就不要在出现在云朵面前。”他选择了做一国之君,君王可以宠一个人,却是不可以有爱的,虽然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爱云朵,可是,却无法拥有她了,他会忍不住独宠她,他爱她,可要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那么,就让她放纵一回,成全白舞畅和云朵朵,也让他自私一回,为云朵求得幸福姻缘,以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尤其,不能在外面寻花问柳。”莫叙紧盯着白舞畅。
白舞畅沉默,这些他都没有认真的想过,他想的最多的,也不过是追到云朵朵,和她成亲,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为什么?”白舞畅问道,他实在不明白。
“因为,这是云朵朵希翼的生活。”莫叙悠悠道,是他无法给云朵朵的生活,在他选择皇权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他无法守护住云朵朵的爱,因为,他所能给予云朵朵的,她都不会稀罕,两个人就像是天上的参商,即使互相爱慕,可是却永远无法相见。
“如果我没说错,你喜欢云朵。”白舞畅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专注的看着莫叙,在那天,他冲进去救出云朵朵的时候,他就知道,莫叙喜欢云朵,这里是莫叙的国土,不是大周,他完全可以把云朵朵接进宫去,这一直是他担心的,所以,他才要赖在云朵朵的身边,说什么也不回瑞城。
“很爱,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绝不能娶她。”莫叙说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
白舞畅看着莫叙,心底升起怜悯,当皇上有什么好,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娶不了。
他懂了,帝王专宠,朝堂必然动荡,而云朵朵的祸水也就坐实了,可是,爱,又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呢,别人或许能做到,唯有云朵朵,能为玉碎不为瓦全,而莫叙也是一个至情至圣的人,他要是娶了云朵朵,就会克制不住心中的爱意,独宠云朵朵,那样的话,不是爱云朵朵,而是害她,后宫,原本就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云朵朵从来没有说过,可是,他们却都明白,云朵朵的心“死”了,让她重新打开心扉,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实在是难上加难,而一个众多妻妾的人,任他是谁,在她的眼里都与狗屎无异。
白舞畅和莫叙谈过了之后,回去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让他想明白了,莫叙说的那些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莫叙并没有说,他不希望自己继承大统,只要他不继承王位,他们虽然身为两个国家,可是只要他不是皇上,两个人还可以保持友谊,他要是成了皇上,那就只能利益为先了,白舞畅淡笑,虽然莫叙算计了他,可是他并不生气,他原本就不想当皇上,母后的死,让他只想远离皇家,他曾经想过,做到那个位置上,可是,看到了莫叙,他的笑容好像一如既往,可是,那隐藏在笑容后面的寂寥,又有几个人了解。
白舞畅有信心,他完全可以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他在意的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坐上那个冷冰冰、没有人味的位置?
再回到京城,云朵朵万分感概,她忽然想起一句经典台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云朵朵又回来了。
“朵朵,回家去看看吧。”秦子期眼含深情。
因为颜绿屏要生孩了,叶无声没有跟过来,钱无垠也推托有事,到是只有白舞畅护送着她们娘两个,秦子期一路跑前跑后的,云朵朵对他疏离有礼,连带着会看眼色的兜兜也笑的虚假,不过,秦子期恍若未觉,朵朵,兜兜的不离口,倒是白舞畅忍不住把秦子期叫道跟前训示一顿,他大周的孝悌郡主的名讳岂是他一个侍郎该挂在嘴边的。
秦子期典型的阳奉阴违,这边答应着白舞畅,那边却依旧如故,他看出来了,云朵朵这么多年来,还是孑然一身,虽然白舞畅贵为王爷,可是,云朵朵毕竟是他的妻子,兜兜毕竟是他的儿子,现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他相信,只要自己用点心,云朵朵是会回到他的怀抱的,想想看,如今的他虽然是一品,可是却没有一个大家闺秀肯嫁与她,而把妾室抬为正妻,是只有寒门小户才能干的是,他觉得他现在的身份,应该学那些书香门第,所以,单姨娘虽然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也曾多次暗示他,希望他能把自己扶正,秦子期都含糊了过去,不想这一次太后竟然会特地跟皇上提起,要他去寻回孝悌郡主,孝悌郡主不就是云朵朵么。
太后还是希望他能和云朵朵重修旧好的。
“哦,四年没有回来了,我们是应该回去了。”云朵朵侧头看了一眼青梅。
“也不知道他们经营的怎么样?”青梅看了一眼大雄,原本以为她这一生再也不会嫁人了,没有想到,竟然会比云朵先嫁了。
“是呀,大棒槌,小三子,小李子,小石头,听钱公子说他们都挺好的。”大雄憨笑,自从娶了青梅,他的性子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今天不管明天的事,也知道存钱养家了。
“那四个小妮子个顶个的强,听说每天堵在粮铺门前求亲的都踏破门槛了。”白舞畅有荣俱焉。
“娘亲说的是天下粮仓么?”兜兜眼冒金星,早就听说过,那是“他”的产业,在他二岁的那一年,天下大旱,他的粮铺开仓放粮,天下人人称颂他是大善人,其实,两岁的兜兜懂什么呀,还不是云朵朵借着儿子的名行善事?不过,这也够云兜兜炫耀的了,他的小肚子挺的凸起来。
秦子期就这样被红果果的忽视了。
四年了,终于见到了东家,众人都有些激动。
几大管事的把账本搬来,就要向云朵朵汇报这两年的收支。
云朵朵讨饶的看着众人,笑道:“各位饶了我吧,我可是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让我休息几天好不好?有你们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实在没有想到云朵朵会这么懈怠,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云朵朵会走了这么久,回来也不着急看账本。
“那好吧,休息几天再看。”众人笑道。
哪里捞得到休息,这边才沐完浴更完衣,宫里的懿旨就到了,原来,秦子期竟然回宫复旨去了,太后一听云朵朵回来了,赶紧宣召。
云朵朵只好按品大妆,做了轿子递了请安牌子。
郑嬷嬷早就等在那里,见到了云朵朵的请安牌子,连忙迎了过来。
“老奴参见孝悌郡主。”郑嬷嬷要行礼,云朵朵连忙扶住她,不让她行礼。
“嬷嬷快别多礼,折杀云朵了。”云朵朵坚持不肯受礼,郑嬷嬷也就不坚持了。
郑嬷嬷向后看了一眼,“小王爷没和你一起过来?”
云朵朵一愣,深看了郑嬷嬷一眼,郑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一路上倒是同行,到了京城就各自散了,倒不知太后也宣了小王爷。”云朵朵谨慎地道。
“郡主的孩子有五虚岁了吧,怎么没领来?老佛爷惦记着呢?”郑嬷嬷一边走,一边和云朵朵闲话家常。
云朵朵不卑不亢地回答。
前面就是慈宁宫了,郑嬷嬷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朵朵,什么也没说,
郑嬷嬷直接领云朵朵进去,太后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郑嬷嬷上前去要喊醒太后,云朵朵拦住她,摇了摇头,接过一旁给太后打扇的宫女手中的扇子,跪在脚踏上,轻轻给太后打着扇。
云朵朵倒非刻意讨好太后,而是发乎真心的,平日里夏天天热,她给兜兜打扇都是一打一个晚上。
太后照四年前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云朵朵看着太后,只觉得鼻子发酸,睡着的太后,眼中的精明凌厉都见不到,看起来越发的慈祥许多。
“云朵还没到么?”老人家的觉轻了,总是打一会的盹迷迷糊糊的又醒过来。
“老佛爷,云朵在呢。”云朵朵轻声道。
太后听了云朵朵的声音,撩起眼皮,懒懒地道:“是云朵呀,叫画儿打扇就好。”
云朵淡笑,“老佛爷,你就叫女儿尽尽孝心。”
太后听了,不置可否,继续闭目养神。
云朵朵不知疲累的为太后打扇。
太后睡睡醒醒,到了晚饭的时间,终于清醒了。
“云朵,你什么时候到得?怎么也没人通知哀家。”太后看到云朵朵,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肯再让她累着。
“刚到不久。”云朵朵乖巧地道。
“好久没人来看哀家了,你今天一定陪哀家用过膳再走。”太后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云朵朵不由得看了一眼郑嬷嬷,郑嬷嬷转过头去,太后这两年有些糊涂了。
“老佛爷不怕云朵吃的多,云朵一定陪老佛爷一起。”云朵朵笑道。
太后听了,开心的笑了,那神情,就像一个孩子。
“畅儿呢?”坐在主位上,太后张望着。
云朵朵的目光转向郑嬷嬷,郑嬷嬷微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走上前去,“老佛爷,小王爷派人过来说了,让老佛爷先吃。”
“又不来?”太后眼中闪过失望。
郑嬷嬷笑着给太后夹了她最爱吃的菜,“太后,你要不吃饭会瘦的,到时候小王爷来了,该不会认出太后老佛爷了。”
云朵朵忽然觉得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那么的难以下咽。
好容易吃完了饭,云朵朵把自己从南方带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来,太后欣喜地看着,直到郑嬷嬷说时间不早了,云朵朵才告辞出宫。
“郑嬷嬷,太后她……”云朵朵不知道该怎样措辞。
郑嬷嬷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把云朵朵拉到僻静处,“太后她老人家糊涂了。”
云朵朵捂住自己的嘴。
“不瞒孝悌郡主,这么多年来,小王爷远在瑞城,不说娶妻生子,偏偏参禅问道,一直是太后的一块心病,太后他老人家一直后悔,常跟奴才说,早知道如此,她当年宁愿遂了小王爷的心愿,让小王爷和你……”
云朵朵打断郑嬷嬷,“郑嬷嬷,太医给太后看过了么?”
她和白舞畅一直很纯洁的好不好,虽然有时候,两个人都会觉得空虚寂寞,可是,立场不同,最后一步一直没有跨越,估计是没戏,既然如此,又何必弄得好像挺暧昧的。
“太后这是老年病,不过太医说了,要是太后郁结的心情能好一些的话,病情会减轻的。”郑嬷嬷从袖子中抽出一纸信笺,递给云朵朵。
云朵朵打开来,狐疑的看向郑嬷嬷,这不是她当年立下的军令状么。
“孝悌郡主,这是太后清醒的时候交给奴才的,太后老佛爷说,云朵是个好孩子,不该被我误了终身。”
郑嬷嬷说完,静静地看着云朵朵。
云朵朵听了不由得苦笑,“太后她老人家对云朵真好,可惜,我让她失望了。”
郑嬷嬷眼光一闪,“郡主这话从何说起。”
云朵朵漫不经心道:“自打我起了下堂的心思,就没想过再嫁人。”
郑嬷嬷听了,脸色一变,“这怎么行?女人总要嫁人的。”
云朵朵摇摇头不答,其实,郑嬷嬷还不是自梳了头,在宫中侍候了太后一辈子。
把云朵朵送出宫,郑嬷嬷的脚步沉重,她低着头,太后都已经松口了,云朵朵还坚持什么呢?
“郑嬷嬷。”
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郑嬷嬷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把云朵朵还给她的信笺塞进嘴里,可惜迟了,白舞畅点中她的穴位,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信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难怪云朵朵说什么也不嫁人。”白舞畅苦涩地道,原来,太后竟然让云朵朵以兜兜发誓,云朵朵那么爱兜兜,自然会遵守承诺。
“小王爷,你误会了,太后老佛爷这次召孝悌郡主回来,就是要成全王爷和郡主。”郑嬷嬷焦急的道。
白舞畅单手一搓,手中的信笺变成飞舞的尘屑,白舞畅落寞的转回身子。
“小王爷,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太后吧。”郑嬷嬷殷切地道。
“郑嬷嬷,我知道了信笺这事,不要告诉太后,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舞畅伸手解开郑嬷嬷的穴道。
“小王爷……”郑嬷嬷为难地看着白舞畅,她敢说她这辈子做过许多坏事,可是却从没对太后撒过谎。
“让嬷嬷为难了,可是,我不想太后难过,毕竟,她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白舞畅拍了拍郑嬷嬷的肩膀。
“至于我不去见太后,是怕我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绪不稳,会让太后看出来,我虽然知道太后是一片好心,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白舞畅苦涩地笑了一下,假如,没有了这个类似于军令状的信笺,云朵也许就会答应嫁给他了吧,这个傻云朵。
“不管怎样,人生的路还很长,小王爷和郡主毕竟没有错过不是么?”郑嬷嬷喃喃道。
“是呀。”白舞畅微微点了一下头,黯然离开,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谁能做到豁达呢。
郑嬷嬷回到慈宁宫,太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哪里还有一丝刚刚的慈爱,“郑嬷嬷,云朵朵答应了么?”
郑嬷嬷踌躇了一下,“太后,郡主她……恐怕是要孑然一身了。”
“什么?”太后原本歪在榻上,听了郑嬷嬷的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直视着郑嬷嬷。
“太后,郡主她……从没有想过嫁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云兜兜抚养成人。”
这番话,云朵朵一开始就那么说,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她。
“这怎么能行,畅儿非她不娶,哀家听说,现在他自称什么居士,在这么下去,他岂不真的入了魔,要去当和尚。”
太后虽然也信佛,可是,却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孙去当高僧。
郑嬷嬷不语,她原本觉得,有很多事,是皇权决定的,比如这姻缘,还不是皇家一句话?今日,她才觉得,这姻缘是强求不来的。
“大不了哀家请皇儿赐婚。”太后咬牙,总之,只要畅儿不当和尚,怎么样都好。
“老佛爷,奴婢以为,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云朵朵有主意呢,不是那种能拿捏的主。
“兜兜,对,明天你亲自去接了兜兜来慈宁宫。”太后眼神一闪,小孩子很好哄得。
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是,直到把兜兜接进宫,太后才发现,这兜兜可比云朵朵难缠多了,你别看他虚岁才5岁,可是小嘴这个甜,慈宁宫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太后试探着问云兜兜,让白舞畅和她娘亲成亲好不好。
云兜兜原本在吃着东西,听太后这么一说,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的糕点放下,太后的心一紧,他不乐意?
没想到接下来云兜兜说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五爹实在太逊了,连我娘亲这么笨的女人都搞不定。”
众人华丽丽的晕倒,云兜兜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实在是太强悍了。
太后她老人家这回是真病了。
云朵朵每天晨昏定省,衣不解带的侍候着太后,期间遇到了宁音几次,宁音现在一脸的平和,比当年越发的美丽,云朵朵有几次想要开口问她,为什么拼死也不嫁给莫叙呢,云朵朵知道,宁音心里是有莫叙的,不过,她没有问,因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每个人的爱情观也不一样。
这一日,一大早,天下粮仓就被唢呐声给吵醒。
“有没有公德心呀,一大早的。”云朵朵用枕头捂住脑袋。
“云朵,云朵。”美人丽人妙人可人齐齐冲进云朵朵的房间里,七手八脚的给她拽起来,也不管云朵朵的眼睛没有睁开,给她梳头的梳头,净面的净面。
“这是做什么?”云朵朵撩了一下眼皮。
“看新娘子去。”丽人抿嘴笑。
“新娘子?今谁娶亲?怎么没有人说呀。”云朵朵一听,打起精神。
“快走,快走。”没有人回答云朵朵,云朵朵被拉扯着走到了前面。
“这轿子都停了半天了,怎么还没有人踢轿门呀。”
“是呀是呀,真是古怪。”周围的街坊邻居窃窃私语。
“这是谁的新娘子?”云朵朵回过头去问众人。
不知谁在云朵朵的身后推了一把,云朵朵直跌入轿中,一个有力的臂膀环住她。
“新郎踢轿门,把自己都踢进轿子中去了。”丽人脆声道。
周围传来善意的笑声。
云朵朵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这轿中的新娘子确实不是女人,那声音尤其耳熟,她迟疑的伸出手去,揭开新娘的红盖头,白舞畅眉目含情,一脸笑容一脸甜蜜的看着她。
“小畅子,你开什么玩笑?”知道他好抽风,可是也不能这么抽吧。
“你踢了轿门,掀开了我的盖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白舞畅风神如玉的脸庞散发着玉瓷般的光芒。
“胡闹,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胡闹,快,趁着没人发现你的模样,赶紧回去。”云朵朵挣扎着就要站起。
“谁说没人看见。”白舞畅幽幽道,不待云朵朵反应过来,一把扯掉轿帘,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暴露在众人面前,众人大哗,不是说是新娘子么,抬来的也是花轿,怎么变成一个男人在里面?
“小畅子,你……”任云朵朵皮糙肉厚,也被弄了个大红脸。
白舞畅神色自若地从一旁拿起一个牌位,“云朵,从现在开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白舞畅含情脉脉的看着云朵朵,把牌位递给云朵朵,“云朵,我是生是死由你决定。”
云朵朵低头望着手里的牌位“云朵朵之夫云白氏之灵位”。
“云朵,既然你不肯嫁我,那么,只好我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