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没话赶紧走人,云朵朵心道,他在这里,对任何人都是煎熬。
“我喜欢你,我想要向父皇请旨,请父皇为我们指婚,你说好不好?”白舞畅鼓足勇气道,一张白脸上渗出一丝胭脂色。
众人震惊的看着白舞畅,莫叙原本就苍白如雪的脸越发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事莫兄都知道的,你看看……”白舞畅恐怕云朵朵不信,伸手往前扯了扯长袍。
“我为你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太监,即使后来我表明了身份,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太监,云朵,可是我却把你当做我生命中的女人,我喜欢你,我一日不见你我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白舞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把屋里的众人说的晕头转向。
“你晕头了吧,我是有夫之妇。”云朵朵反驳道。
“曾经,现在不是了。”白舞畅深情的走到云朵朵的身边,拿起云朵朵放在膝盖上的手,看着云朵朵的眼睛。
“云朵,千万人中我遇到了你,对你的喜欢一发而不可收拾,你难道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么?”
云朵朵愣愣的看着白舞畅,她熟悉的白舞畅不是这个样子的,白舞畅是很跳脱的,很离经叛道的,很桀骜不驯的,唯独和痴情深情搭不上边。
云朵朵噗嗤一笑,推开白舞畅,“你别逗我了,你喜欢我?”
白舞畅心中一空,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呢?
“我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白舞畅缓慢地开口,可是,正因为语速放慢,越发的真实可信了。
云朵朵的笑容停住,迷惑不解的看着白舞畅。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神仙居向媒婆放话,说要给丈夫选妾,那时候我就笑着跟莫兄说,我喜欢上你,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想要逗逗你而已,所以我才故意打扮成女子的模样去接近你,没想到你竟然误认为我是小太监,不但没有鄙视我,还以为我遇到了难处,给了我银两。”
“再次见到你,依旧是在神仙居,我在楼上见到你,心中欢喜,从楼上跳下,你以为我是被推下楼的,及时接住我,害的我对你情动,偏偏你从那以后,接二连三的闯入我的生活,让我想要忘记你都不可以,你竟然只觉得好笑么?”白舞畅说着这些,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好容易鼓起勇气来说出这番话来,没想到云朵朵竟然以为这很好笑,他忽然觉得很受伤。
云朵朵脸上的笑容隐匿不见,她想了想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小太监,你也没有否认,那么你就是一个小太监,我可以和一个小太监相交,是因为小太监不会给我招惹非议,我毕竟是个有夫之妇,岂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着人谩骂,害儿子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后来,我虽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我却成了你的长辈,长辈对晚辈多加关爱,也是正常的,我实在想不通,我哪点让你产生了误会,你很好,有权有势有相貌,可是,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是玉雕这种的。”云朵朵忽然指着莫叙道。
莫叙除了一开始跟白舞畅客气,自打白舞畅表明心迹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疲倦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此时云朵朵指着他,他却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动作。
“我喜欢他。”云朵朵似乎害怕人家不相信她似的,又低声的重复了一遍。
“不行,你绝对不可以喜欢他,你难道没听说么,他现在只有靠独参吊着这口气了,你怎么可以喜欢他。”白舞畅瞪着云朵朵。
“就像你说的,喜欢是不用讲什么道理的,在太后的寿宴上,别人都瞧不起我,只有他,不但没有瞧不起我,还肯为我弹琴,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呢?”云朵朵悠悠道。
“你……”白舞畅指着云朵朵。
云朵朵坦诚的看着他,白舞畅一甩袖子,扭头生气的离开。
管家匆匆的眼神复杂的看了云朵朵一眼,赶紧去送白舞畅。
莫叙幽幽叹口气,“你伤了他的心了。”
“长痛不如短痛。”云朵朵淡淡地道,直到此时才发觉,手心里全是汗水。
莫叙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朵朵,他知道,云朵朵并非向她所说的那般喜欢上了他,她只是为了让白舞畅尽快地离开而已,因为,她明白,管家无论如何不会让她离开这里,假如,白舞畅硬是要带走她的话,恐怕就要玉石俱焚了,当听到云朵朵说她喜欢他的时候,莫叙的心竟然万分雀跃,他恨不得跳起来说,我也欢喜你,可是,他明白,那不过是云朵朵为了逼走白舞畅而用的激将法,她心里,还是在意白舞畅的吧。
离开了莫府,坐在轿子里离开的白舞畅一脸凝重,云朵朵推开他的时候,他从一旁的镜子中瞟到了管家的动作,他当时不动声色,故意说出那番喜欢云朵朵的话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云朵朵会不会跟他走,果然如同他所料,云朵朵拒绝了他,这个管家到底因为什么要拘禁云朵朵呢?白舞畅沉思。
要不是云朵朵推他那一把,他或许还真的以为云朵朵和莫叙有私情,毕竟,云朵朵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他在熟悉不过,尤其那袖口,当年被他不小心给弄了个窟窿,他过意不去,硬是让他脱下来找了个绣工高超的宫女给他在那上面绣了一朵莲花,他又怎么会弄错?云朵朵不会无缘无故的穿莫叙的衣服,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从昨天,云朵朵跟着过来,就没有离开过。
云朵朵要是昨晚都没有离开,难道是和莫叙在一间屋里里么?白舞畅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个问题。
管家为什么非要留下云朵朵?云朵朵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妇而已,和大齐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还会有什么是必须留下云朵朵的理由?
白舞畅脸上浮出奇怪的表情,他想起莫叙昏迷中一直喊着娘亲,难不成,云朵朵长得和大齐的皇后有相似之处不成,管家见了,怀疑她是大齐皇后的嫡亲?这似乎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过,也或许,他疼爱莫叙心切,以为莫叙喜欢云朵朵,所以,非要留下云朵朵也不是不可能,而莫叙现在的样子,也无力阻止管家作什么,白舞畅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想出来了,唯独没有想到莫叙身上,只因为他从小和莫叙一起长大,可以说,他和亲兄弟的感情都没有莫叙的深,在一个,任谁也想不到,心脏的位置也不是恒古不变的,更何况,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他药石无救了,而且,白舞畅也是亲自给莫叙把过脉的。
白舞畅总觉得自己露掉了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一整日白舞畅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晚上就寝脱掉鞋子的时候,白舞畅脑中灵光一线,鞋子,对,他一直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莫叙床前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