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卦算下来,苏禾目光淡淡的扫过那方士一眼,又似身处梦魇之中难以抽身的看向满脸希冀笑容的众人,她不禁在想,活在这样的场景内,不正如噩梦一般吗?
“你是第一次来吧?”
瞧见苏禾正动手抹掉脸上的白灰,在她身边一个小宫女满是遗憾的神情落在她已然干净的脸庞,对上苏禾星辰般深邃的眸子,小宫女有一瞬间失神,旋即她好心提醒到苏禾,“这香灰是个好东西,我们只有各宫娘娘身前伺候的宫女太监才可在这里祈愿呢——”
苏禾挑了挑眉头,似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她凝视着手上仍旧未抹去的白灰,凑近嗅了嗅忙屏住鼻息,更加难以置信的瞧着毫无反应的小宫女,不免好奇道:“这是好东西?”
她完全是不信的,却不想对方却笑着重重点头,苏禾当即无话,在小宫女的注视下郑重其事的将香灰包裹在手绢里,小宫女又开口道:“可以化水喝,方士说了治百病。”
苏禾注视着小宫女十分天真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应了一声:“嗯。”
总算见识到了那方士的手段,她因为从一开始就怀揣着怀疑的态度,所以就算在场有多少人抱着痴迷虔诚的神色,她都不会动容,却在中途有一阵吟诵时,她没来由的失神了好一会儿。
这里面必定有古怪,可是她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只好带着满头的灰回到了南苑。
“青衣。”
踏进门,苏禾话落一人已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手绢,嘱咐道:“把这个送去许道长那里,说我一个时辰后过去。”
她细微发现了青衣皱了眉头,心里也释然了,毕竟她自己满身的香灰,一个风吹就全是那股挥散不去的浓烈气味,要有人能忍下去,必定和宫中那些人一般,失去了嗅觉。
思及此,苏禾边走边重重拍了拍衣衫,让人备了热水,满脸郁闷的洗上了半个时辰,不是她矫情,是她一闻就能闻见,让她不免多洗了几次。
而苏禾出浴后,换好衣服便见到站到窗前走神的沈千城,听见响动沈千城转眸看向苏禾那略显疲倦的脸颊,心疼道:“不然你先歇一会儿,等迟一点过去也一样。”
苏禾微微抬眸瞥他一眼,无奈道:“许道长的为人处事你是知道的。”
说完,沈千城当即没有再劝了,许道长从来是个急性子,可能平常完全没有这个迹象,但是一旦牵扯方士的事情,他比起苏禾还说一不二,沈千城想到这里,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一边同沈千城抱怨了一下宫中的那些人,一边已经走到许道长的屋外。沈千城还未抬手敲门,门内一道淡然如风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苏禾不显意外,走进去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似乎每一次来他的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心神渐渐宁静下来。
随后是沈千城坐下,目光被茶桌上摆放的一包白色的粉灰吸引过去,看了有一会儿也看出是什么,他没有主动问,转而看向一边自顾自斟茶的苏禾,那边人儿懒懒抿了一口茶,才说道:“许道长,你是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的吗?”
虽说当时那股让人呼不上气的窒息感,还残存在她的呼吸道中,现下再看这包小小的粉灰,她总是谈不上的熟悉感,明明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这种奇怪的感觉,直到许道长开口,她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