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园中,她倒是不着急去做些什么,反正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自然会来找她……
正在这时,许昭仪身边的侍女珠儿低着头,神色匆匆的来到了苏溶玥身边,恭敬的说道:“姝妃娘娘,许昭仪希望能见娘娘一面,希望娘娘能够移步。”
苏溶玥挑了挑眉,说道:“你家昭仪若是想来见本宫,便让她亲自过来,本宫可没那个心情。”
一个昭仪居然敢指使一品宫妃,难道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珠儿先是一愣,随即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娘娘息怒,我家昭仪现已重病在身,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昭仪有些心里话想对娘娘说,求娘娘开恩,去见昭仪一面,求娘娘了……”
珠儿声泪俱下的哭求着,看模样是真的伤心不已。
苏溶玥蹙了蹙眉,许昭仪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的就重病在身了,难道是因为许府的事情?
而且许昭仪与她说心里话,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珠儿都这般说了,她若是再不去,也实在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而且这许昭仪虽然平时说话不怎么招人待见,但是也并未有出手针对过她,至少现在还没有,她去探望一下,倒也没什么。
不过走着走着,苏溶玥突然发现不对,便问道:“这路可不是往昭仪寝殿去的方向,你不是说昭仪病重吗,怎么不好好在寝殿休息。”
珠儿抽噎了一下说道:“昭仪说她想来外面再晒一晒太阳,闻一闻外面的花香……”
苏溶玥见珠儿这模样,心里愈发疑惑,难道许昭仪竟已经病重到如此地步了?
珠儿带着苏溶玥来到了御花园旁的一间小亭子中,远远便望见许昭仪那消瘦的身影。
待苏溶玥走近,才发现,许昭仪本是圆润的脸颊此刻都已经凹陷下去,总是英气的眉眼,此刻也是遍布病态愁容,倒是真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许昭仪抬起头看这苏溶玥,本是应该光亮的眼睛,此时却是仿佛失去了生的信念一般,完全失去了少女应有的光彩。
当她见到苏溶玥时,那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睛中终于泛起了一起涟漪,那是一种怨毒与仇恨。
苏溶玥有些疑惑,她似乎并没有得罪这许昭仪吧,难道是在怨恨她没有出手相助?
许昭仪遣走了珠儿,亭内唯剩下她与苏溶玥两人。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苏溶玥也不急,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良久,许昭仪才终于开口道:“姝妃,你害的嫔妾好苦啊。”
苏溶玥不解,许昭仪凝视着苏溶玥的眼睛问道:“娘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想与嫔妾说实话吗,许府的覆灭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苏溶玥挑了挑眼角,淡淡说道:“昭仪这是何意,本宫不甚明白。”
许昭仪的目光忽的变得阴森可怖,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病弱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苏溶玥面前,幽幽说道:“苏溶玥,难道不是你将黄忠德与叶翔一同押入了大理寺,又策划了之后的一幕,将我许府一家上下尽数诛杀的吗?”
苏溶玥蹙起了眉,这些事的确是她做的,她是想将大理寺卿拉下马,但是她也没想到乾景尧会下了如此狠辣的旨意。
乾景尧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她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弑杀的模样,恐怕一定是与当年的安平侯府有关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这件事她也没有可辩解的。
但是许昭仪突然与她说这些,恐怕还是被那老妖婆授意吧,否则恐怕许昭仪并不会想到如此之深。
“苏溶玥,你可有什么可说的?”许昭仪怨恨的看着苏溶玥,虽然她们阵营不同,她也的确用话刺过苏溶玥,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设计过苏溶玥,而这苏溶玥却是动动手指便灭了她的满门,这让她如何不恨。
“无话可说。”
苏溶玥如此直白的承认反而使许昭仪一愣,许昭仪惨笑道:“没想到你倒是如此坦诚,是因为我许府一家的性命在你眼中都算不上什么吗?”
苏溶玥看了一眼许昭仪,并没有回答许昭仪的问题,而是问道:“许佩,你当初为何要进宫?”
许昭仪怔了怔,她为什么要进宫?她自然是为了许家的荣耀。
她也曾幻想过能够的得到陛下的垂青,光耀门楣,特别是当她第一次看见乾景尧的时候,只觉得惊为天人,心中更是满满的期待。
可是这种喜悦与憧憬,随着时间的流失在一点点消逝,乾景尧从不宠爱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女人,就算身份尊贵的晴贵妃如何美艳逼人,乾景尧都是不理不睬。
她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待摸清乾景尧的性子后,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固宠的心思,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她能够觊觎的。
她也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在这宫中安居一隅,但是许家的情况不准许她旁观,她的任务便是成为晴贵妃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