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月见三军已整装完毕,只待他一声令下,道:“回宫。”
方才还聚满了百姓的央都长街,眼下清冷至极。毕安领着宫人跟在陈棠月身后,我见毕安面上沉静,却不似往日温和,心下一紧,恐是大雨将至。
临近宫门却见宫门紧闭,唯有两座石狮张着血盆大口相对而望,似乎都想要用这血盆大口吞没对方。
“世子回宫,城官何在?速速开门!迎世子入宫!”张百林向着并无一人的宫门高墙上大喊。
宫门里边久久无声,须臾,我听见宫门里边有人道:“开宫门,迎世子入宫。”
宫门缓缓向两边大开,最前头是两队轻骑,护着中间坐于撵轿上的长虞太后,再往后,便是数不尽的士卒将帅。
今日长虞太后着了一身彩锦,头戴九凤高冠,眉目秀丽,面若桃花,似乎不是那个幽居寿禧殿,整日玩弄人心的太后,倒像是才刚刚入宫,正承圣恩的宠妃。
“不是要入王宫吗?来啊!给哀家看看,你要如何入宫来!”长虞太后话音刚落,从后边上来两队弓箭手,冲出宫门一字排开。
陈棠月似乎早预料到一般,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那边是常年守卫宫墙城池的守城官底下的兵马,这边是常年驻扎边界,常年与外敌拼杀的数万大军,个个染过外敌鲜血,有东漠十余部落的,有贺兰氏的,有吴国的,自然还有越国的。
这些士卒平日里都住在军营,自然是训练有素。那队弓箭手迅速排展开,一声令下,数百只利箭就飞刺向那边的两队城官的弓箭手,那些个弓箭手连一字阵都还未排开,面对这些乱箭自然是措手不及,顷刻之间两百余人的队伍就只剩下十几人,后边有城官赶忙再派遣两队弓箭手,这才勉强应付。
可这不过才刚刚开始拿了,这边的精骑受着弓箭手的掩护,顷刻之间就到了宫门处,宫门里边的一众轻骑也出来迎敌,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刀光剑影不绝于耳。
陈棠月坐于马上,一步步向着宫门靠近,那边长虞太后显然已预见颓势,却仍旧分毫不让,任由陈棠月向着宫门出来,似乎势必要拿陈棠月的血祭这宫门。
那边城官手下的士兵已渐渐不敌,颓势尽显,原本两边是旗鼓相当,拼杀过后,眼下长虞太后那边只余下不到一半的人马。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横尸遍野。烟尘夹带着鲜血直冲着这边来。
我皱着眉头,察觉不出害怕来,却着实有些嫌恶这浓烈的血腥味。
陈棠月带着大军长驱直入,那边长虞太后的兵马已溃不成军,接连几个将帅想要倒戈,长虞太后见着,竟然亲自下撵来,抽出一旁护卫的佩刀,将妄图倒戈投降着一刀砍倒在地。
约莫两个时辰,长虞太后就被逼退三里,已被团团包围,宫门处已尽是东宫兵马。
“陈棠月!哀家从前没有输,现在也不会输!”长虞太后说着,突然冷笑一声,“好戏还在后头,你着什么急呵!”
长虞太后话音未落,宫门后边又传来一阵铁蹄声,这阵铁蹄声十分紧凑,显然是一纵精骑正快马赶来,却又不显凌乱,应是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