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殿外边传来毕安的声音,道:“魏大人来了。”
魏妤进到殿里来径直走到陈棠月桌案前,道:“和敬王已被软禁,那名叫楚红伶的男子已不知所踪。”
想来是陈棠月已查出陈嗣的龙纹玉佩乃是楚红伶偷偷拿了出来,我不由地握紧了袖口,手心里渗出冷汗来,若是他查出是楚红伶拿去了龙纹玉佩,不知是否知晓是我将它带至曦和殿里去的。
“那日奉药宫人可说了什么?”陈棠月问着,声音清冷。
我闻声惊了一惊,面上却仍旧强忍着波澜不惊。只听魏妤答道:“臣将那名奉药宫人带至刑司,还未用刑那名宫人就在前天夜里突然暴毙,臣…无能,未能查出线索。”
陈棠月闻声倒是未再追问下去,只道:“让吴修身边的细作近日多留心。”
陈国突遭大变,虞氏与东宫恐要争权,吴国的确需得提防,只是越国…
“越国是否要加派人马控制林家与娄氏?”魏妤这般问道,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我心里一惊,拿着墨的手抖了抖,将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了些。
“无妨,林家与娄氏相互牵制,不会有大动作。”陈棠月道。
“这…臣这就去安排。”魏妤应声道,走时又瞧了我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几日后陈王便要出殡下葬,由陈棠月亲自送至王室陵墓。陈国王室陵墓在央都郊外,陈棠月从王宫出发,独坐在马上,身后是陈王的棺木,那是座十分宽大的檀香棺木,若是两人同葬也有余。我怕听闻陈王后病殁与十五年前,早已入葬,且尸身受陈王后之托已火烧成灰,骨灰一半葬于王室陵墓,一半被送回江城老家。
这两人的棺椁,并未用十分名贵的香木,檀香木可让尸身不腐延续数十载,如今只住了陈王一人,那另外一人的位置,不知是为谁而备下的。
棺木之后便是领着数名轻骑的张百林,张百林自张英风受罚后,已沉默了许多,不仅不再插手秦州诸事,连带着张英风的家书也不肯收。张百林虽是疼爱儿子,却也是明白事理的,更何况张家伴在君王侧,出了半点差错整个张家或许都要掉脑袋。
整个队伍一直从宫门到央都郊外的王室陵墓,百姓们身披缟素,跪伏在长街上,时常能听到有人正低声啜泣,陈王被送到陵墓去,百姓们也跟到了王室陵墓去。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陈棠月便从高大的两扇石门间走了出来。依着陈国的规矩,君王驾崩,王子应在陵墓中再守孝三日,只是陈棠月已快成为陈国新的君王,此番违逆之举,倒不敢让人有甚微词。
“传孤令,即刻封城,央都百姓三日不可出门,违者,即斩。”陈棠月突然下令封城,想来是估摸着虞氏要发兵了。
百姓听到命令后,脸上都显出恐慌来,不敢有所反抗,跟着士卒就回到央都城里。
我见天色有些暗沉,一阵阵风吹来,似乎带着些肃杀之意。
远处有铁蹄声传来,我想是驻扎在央都大军已集结起来了。陈棠月此番动作想必虞氏早已知晓,在陈王宫处应也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