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将话说尽了便要走,我这玟锦殿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承阳公主也得识礼数啊。”静安良不紧不慢地说着,又转身去拿了一杯茶来。
“你知晓陈棠月又多爱庄妩么?”静安良凑到我跟前来,张着红唇说,“他是那般沉稳的一个人啊,听到陈王要处死庄妩,当即就跪倒在地,要替庄妩挡着那一剑呢。”静安良说着,眼里透出些恨意来。
“你以为陈棠月是在乎你的么?你不过只是庄妩的影子罢了,只是陈棠月寄哀思之躯,却敢这么对我说话,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静安良说着,似乎是在发泄什么一般,出口极其狠戾。
“你是爱慕陈棠月的吧?”我突然出声。
静安良闻声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厉声喝道:“你住口!”说着,手腕不住地颤抖,才盛满清茶水的茶杯已溅出茶水来。
静安良颤抖着身子,蓦地将茶杯一摔,伸手就来扼住我的脖颈。我一下子就喘不过起来,却又动弹不得,只好仰着头艰难地喘息。
“是我让杜卫坐上左丞之位!是我让越国如此衰败!是我把秦州的密报传予他,我才应该是伴着他登上王座的人,而不是庄妩,更不是你!”
静安良越发激动,手指也越发用力,我已无法喘息,脑中有片刻的混沌。
突然,我眼前一片血色,随着静安良的一声惊呼,脖颈上的束缚霎时就被解开,我仍不住大口喘息。有人将我身上的银针取下,身上的桎梏也被尽数除去,我觉着身子一软,就要跌倒在地,身子前倾时,却跌到在一人的怀抱里。
是陈棠月。
我觉着累极了,晃眼见着那静安良跪倒在一旁,手腕被一把匕首刺透,此时正鲜血直流。
“静安良,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是马辛的声音。
静安良未瞧过我一眼,此刻却直直地看着陈棠月,眼里不经意地露出几丝爱怜,却又似乎带着无限的凄婉。
陈棠月只字不言,我觉着身子一轻,他已将我横抱起来,走出了殿门。
我被陈棠月抱回曦和殿的寝殿里,一路无话。
陈棠月遣散了寝殿里的所有宫人,我靠在床头,他坐在床榻边上。
“你这几月来,对我尽是冷言相待,便是为着庄妩么?”陈棠月瞧着我问。
“并非是为了庄妩…”我笑了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陈越两国之间的交易罢了,你为着重回陈国,我母亲为着保下我,你又何故在我跟前表露真情,不觉着可笑吗?”
陈棠月闻声微微顿了顿,反问道:“你觉得我予你的情谊都是假的么?”
我闻声并不答他,只问:“你起初亲近我,是不是只为了陈越两国的这场交易?”
陈棠月沉默了。我已知晓他是何意,眼眶却仍不住酸涩起来,“可我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很喜欢阿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