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我大声地唤他,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身子在向后倾倒,却依旧紧紧地看着我。
“你…你莫要惊慌…”陈棠月说着,却一下倒在地上。
心似乎被一道惊雷瞬时劈开,我惊慌地唤着他,有宫人闻讯赶来将他扶起,送回曦和殿。
张裕生已在内殿待了一个时辰,我原本是想守在他身边的,无奈张裕生无论如何也不要我内殿去,张裕生为他调理那么些年,应是知晓他的病情,如此,我才退了出来。
我坐在榻上,皱着眉头,心下慌乱非常,却又担心被人瞧出来。陈棠月重病昏倒,我若是再乱了心神,被这些宫人瞧见了,恐更会惊慌。
“娘娘,去歇歇吧,已经快三更天了。”毕安轻声提醒道。
我回过神来,往里边瞧了瞧,道:“我不走,我等他醒过来。”
“恕老奴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望娘娘莫要怪罪,”毕安说着,顿了顿,“王上眼下重病昏迷不醒,娘娘守在王上身边,可那主相大人说不定正在谋划什么呢。娘娘该想法子如何应对主相大人才是,这个关头,娘娘可不能失了方寸呐!”
我闻声恍然醒悟,是了,我并不是御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高妙的法子来解开陈棠月身上的珞香之毒,是以,眼下我要做的,应是整理政局,堵住这个漏洞,防止虞氏再生事端。
“快去遣魏妤进宫来。”我道。
虽已近三更,但魏妤仍旧来得十分迅速,我安顿好内殿的一切,来到书房时,魏妤已经候着了。
“不知王后娘娘深夜遣臣来此所谓何事?”魏妤问道。
“王上旧疾复发,已经昏迷。”我道。
魏妤大惊失色,似乎就要冲到陈棠月跟前去:“什么?王上他怎会昏迷?莫不是那虞氏…”
“眼下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防备虞氏动作,”我打断她,“你是他的心腹之一,我问你,若是以你只身之力,能否应付虞氏直到王上醒过来?”
魏妤闻声愣了愣,却很快回过神来,道:“臣乃朝堂女官,在众位朝臣之间位置并不算太高,还多是因王上提携才得以有一席之地,再者,臣乃是死士出身,多是探查大臣暗中所做的事情,是以,应对虞保恩恐怕臣只身之力无法与之抗衡。”
魏妤沉着分析了自己的劣势,将政局分析透彻。我瞧着她眼下并未露出对我丝毫的嫌恶,想来是因着陈棠月才得以令她对我公私分明。
“萧路遥手上的事情可是处理完了?”我问道。
“娘娘是说…”魏妤说着,有些迟疑。
“王上早备好了右相的谕旨,我即刻命人将谕旨送到秦州,恭迎右相重回央都,”我顿了顿,对着魏妤,“你将消息昭告天下,令虞氏不敢在萧路遥回央都的路上做手脚。”
魏妤闻声愣了愣,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