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有萧路遥,暗有魏妤,我该放心了才是,却不曾想,虞保恩在朝堂之上对着陈王室一派的朝臣越发针锋相对,试探之意越发明显,有几次那屏风差点就要被掀开了,亏得萧路遥即使阻止,这才勉勉强强守住了那最后的屏障。
陈棠月躺在床榻上,若不是胸口那微微的起伏,我几乎以为他要离我而去了。
“棠月…”我喃喃着,抚上他的眉眼。
翌日一早,我遣人来为我梳妆。那沉甸甸的凤冠又被套在我头上,那贴着金花绣着凤羽的华贵衣裳又被束在我身上。我瞧着那衣架上挂上的暗黑色的王袍,棠月,你许我的封后典礼还没有兑现呢。
还有我们的成婚之礼,我们还没有拜过天地,还没有拜过夫妻,我还没有拿到你的婚书和聘礼。
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棠月,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是第一次,自我受药以来,自我得知我只有十年可活,第一次觉着,时间走得如此迫不及待。
“娘娘,时间到了。”毕安轻声提醒道。
我微微颔首,随毕安出了殿。
偌大的金殿上,朝臣分列两旁,那官服由浅到深,一直到那王座上。我牵着那易容成陈棠月的死士,一步一步走到那王座上。
我坐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瞧着那玉阶下的朝臣,除却知晓内情的萧路遥和魏妤外,众位朝臣面上无不浮现极其复杂的神色,我来不及一一分辨,但我清楚,这些人面上没有一种是对我而言所谓“善意”的神色。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王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虞保恩率先质问我。其他朝臣纷纷附和。
“王上身子不适,本宫来照看王上。”我淡淡道。
“荒唐!王上身子不适,不临朝便是,哪里轮得到王后娘娘临朝!”虞保恩说着,已毫不掩饰语中的怒意。
众臣也纷纷露出愤怒之色。
“主相大人此言差异,”萧路遥适时出来为我解围,“这王后娘娘关心王上的身子故陪同王上上朝,主相大人怎么能以王后娘娘临朝来定义呢?再说了,王上还在上头坐着呢,主相大人何不问问王上的意思?”
“王上说妾身该如何呢?”我侧头看着那死士,示意他开口说话。
“孤确实身子不适。”那死士一开口,我听着那声音不由得心里一颤,差点就要落下泪来。这死士确实擅易容变音,若非枕边人或者是毕安这样跟随了陈棠月十几年的老宫人,绝对分辨不出真假。
“王上…”
“主相大人不必忧心,”虞保恩还想说什么,被我冷冷打断,“本宫待王上身子好了便不会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如此,虞保恩便不好再开口了,我瞧他面上隐隐有不甘,却还是作罢了。
“就依萧卿之见。”那死士说着,便让毕安安排退朝。
“退朝——”毕安唤道。
“臣恭送王上、王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