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瑜将目光放在柳娘身上好一会才挪开。
这顾宛茗此前与珍儿向来是不对付的,但是要说动手,她还是没这个权的。
而这个柳娘,进府的这十几年,她可真的是乖顺的可以。
不争宠,不争权。让人都要忽视府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存在了。
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要害珍儿呢?
傅氏也在嬷嬷丫鬟的簇拥下过来了,傅氏刚过来,红豆就走过来道:“老夫人起了,诸位请随奴婢进屋吧。”
珍珍看着这笑容满面的红豆,脑子里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却又转瞬即逝。
她没能抓住那个灵感,却隐约觉得这有些让人不舒服。
进了屋就看到孟氏黑着脸坐在上首,看到众人向她请安,她也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我昨夜见了一个人。”
众人刚坐下,孟氏便淡淡的说道。但是任谁也能听出,那平静下隐藏的暴风雨。
无人敢接话,孟氏便继续说道:“这人两年前还是咱们府里的小厮,不知怎么,就在我寿诞之后,就离奇消失了,你们说,这有趣么?”
孟氏的寿宴,珍珍眯了眯眼。
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如今不论是不是那事,她都只能见机行事了。
“他倒是跟我讲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呢。”
坐在孟氏身旁的傅氏,此刻已经面色惨白,神色慌张了。
孟氏瞄了一眼傅氏,也淡淡的笑道:“你也该是清楚的吧?”
“母亲说的是……何事?”傅氏强撑着笑意,问道。
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孟氏淡淡的冲外边唤道:“让人上来给大家伙瞧瞧吧。”
没一会,人就被带了上来。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瘦瘦小小的一只,整个人颤抖的将身子贴在地上。
“老夫人,奴才给您请安。”
孟氏冷笑道:“请安?你们一个个消停一些,我就能安。你们一个个这么能干,我还能安么。”
这话说的诛心,傅氏被吓得一个激灵。
孟氏叹息一声,冷声道:“将你知道的事,一一说出来,若是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是,奴才不敢,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说着,那少年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两年前,老夫人寿宴,夫人身旁的嬷嬷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要小的做一件事。就是在守在后院的客房处,但凡看到三姑娘与一个男子进入,就锁上门锁即可。这事听着很是简单,小的也是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但是……那日小的守在哪里实在无聊,一个不小心多喝了两杯酒,就有些眼花。
隐约看到一个姑娘和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进入,小的赶紧上前去把们锁上。
可是,小的转身离去前,明明听到屋里人的声音,是四姑娘。”
他说到此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宛茗不敢置信的惊呼道,柳娘不动声色的推了推顾宛茗,暗暗向她使了个眼神,顾宛茗才悄悄的坐下。
“你……你胡说。”傅氏神色慌乱,气息不稳的指着这小厮。
那小厮梗着脖子,不怕死的看着傅氏:“奴才说的是真是假,夫人心中自有定论,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奴才将房间上了锁,就看到有人向这边走来,就匆匆忙忙的逃开了。但是奴才没逃得了,被苏府的公子抓住了。他却没有将奴才交到府里,反而是将奴才送到一个不知名的深山中的一个矿井中,去做苦工。
那个矿井,是一个黑矿,我们每日忍饥受寒,却还要没日没夜的劳作,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毒打。奴才还不容易才有命逃回京都,得老夫人救命之恩,绝不敢胡言乱语。”
珍珍闭了闭眼,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时苏玉珩问她该如何处理此人的时候,她也因为一念之仁,放过他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所到之处竟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