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任家宴会回来的第三天,梅栎清坐着马车去了治粟内史潘岳望的府邸,按照约定去给潘明明的母亲看病。
潘明明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梅栎清到来:“栎清,你来了…今儿个母亲精神头不错,听说我请了你去给她瞧病,特意在府里候着呢。如果遇到什么…请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容忍一些。”
梅栎清笑道:“那是自然,我们晚辈怎么能和长辈计较?”
潘明明欲言又止。
“栎清咱们快进府去吧,站在这里也是客套。”潘明明有些急匆匆地说道:“栎清你别怪我心急,母亲的病是我心头之患,请你多多忍耐一些。”
梅栎清瞥了一眼潘明明,这是她第二次提到“容忍”这样的字眼,难道潘府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
梅栎清进了府真觉得潘明明有些不对劲。如果不是她平常练着些功夫,肯定跟不上潘明明小跑的步子。
有什么事情需要那么着急?让一向注重体面的潘明明,都顾不得礼仪规矩。
“明明慢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梅栎清身后响起来:“你这是带着谁啊,要往哪里去?”
梅栎清发觉潘明明松了口气,旋即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父亲。”潘明明转身请安道:“我请了姐妹来府里面玩,让父亲见笑了。”
“栎清参见治粟内史大人。”梅栎清跟着转身行礼道。
“瞧你们的样子,不像是去玩,倒是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治粟内史潘岳望语气极具讥讽,说话也十分难听。
“父亲,我们…我们是去给母亲看病的…”
“糊涂!”治粟内史潘岳望狠狠甩了甩衣袖道:“梅大小姐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做那不伦不类的铃医做的勾当,明明你是说笑了吧。如果梅大小姐没有什么事情,就先请回吧,我们潘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父亲!”潘明明急得都快跺脚了:“栎清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您能不能…”
“混账!你敢跟父亲顶嘴?”潘岳望说这话,眼睛看的却是梅栎清:“你是不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往来了?学了些什么样不该学的东西。”
梅栎清还打算继续观望,看看大名鼎鼎的治粟内史,还能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栎清,我…”潘明明的话头又转回到了潘岳望身上:
“父亲,您能不能别对栎清有那么大成见!栎清她虽然在醉鬼楼做掌事、抛头露面的,但栎清也拜了大名鼎鼎的南焦焦渥丹先生为师啊,母亲已经那样了…您就不能看在…”
“混账东西,你是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你的礼仪规矩学到了哪里去了?”潘岳望一个耳光就要扇到潘明明的脸上。
梅栎清站在潘明明身前一抬手,架住了潘岳望的耳光:“潘内史,栎清久仰您的大名。栎清还以为您是姜御史那样的清官儿,一心为天下百姓着想,不想却是徒有虚名罢了。就您这点子觉悟,还不如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