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小姐,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官?本官先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尊长辈、寡廉鲜耻的不肖之女!”潘岳望把手往下压了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梅栎清手上有功夫。
“潘大人,有话好好说。”梅栎清平平淡淡地说道:“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您是君子,还是小人啊?就看您怎么做了。”
梅栎清话里有话,潘岳望忽然觉得眼前十六岁的女子不简单,怪不得城隍庙一事会让高太尉、姜御史两位大臣双双中招。
他本以为梅栎清仗着年轻气盛,用激将法一激,就会做下什么糊涂事儿来,一个肆意殴打本朝朝廷命官儿的罪名就可以安在她头上。
就像梅栎清把雅和扔在姜府后门,让姜御史蒙受不白之冤。
潘岳望他发现自己失算了。
潘岳望立马换了副面孔,把手收了回来:“让梅大小姐见笑了,本官一时气急,教训自己的闺女不得法,幸好有梅大小姐你及时拦下…
对不起明明,是爹爹我一时急糊涂了,幸好有梅大小姐及时拦下爹爹…明明你刚刚没有被爹爹吓坏吧?”
梅栎清在心里冷笑。
潘岳望比她那个亲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那个亲爹好歹是不管事儿,潘岳望这个爹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伪善、能屈能伸的主儿。
怪不得潘岳望能在姜御史那个名满天下“大清官儿”的手下,干得风生水起。这和潘岳望两面三刀的性子可分不开呢。
连自己的爱女都可以利用,潘岳望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
“爹爹,你要怪就怪明明吧,不关梅大小姐的事情,实在是明明我担忧母亲,才请栎清来的。”潘明明难过得眼泪掉下来:
“母亲换了多少个医正都不顶用,明明就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请了栎清来给母亲诊治,兴许母亲的病就会好起来呢?”
“好女儿,爹爹错怪你了。”潘岳望也跟着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梅栎清眼尖,没有看见衣袖边儿有湿润的痕迹:“是爹爹没有考虑到你的思母之情,只想着明明你的清誉与安危,都怪父亲糊涂。”
梅栎清在心里面翻白眼,这话还不是明褒暗贬,骂她带坏了他女儿吗?难道这些做官儿的,都是一个德性?
“明明,明明不怪爹爹…”前脚儿还大喊大骂,潘岳望就要动手了。后脚儿潘岳望父女俩就上演父慈女孝的画面了:“是明明考虑不周,让爹爹为明明担忧了。”
“好孩子…”潘岳望又拿衣袖抹了抹眼角,梅栎静依旧眼尖地发现那衣袖上没有半点儿水渍:
“咱们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明明你快请梅大小姐去你母亲那里,让梅大小姐给你母亲好好看病。你母亲能不能好,就指着焦渥丹先生的高徒,能不能治好你母亲了?”
梅栎清后悔来了潘府。
一大一小演戏,演得她差点儿把早饭给膈应出来了。